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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头把季寰戳破了防,顾银韵再不敢造次。
她敛眉顺目,老实上药,待确认了所有伤处都被药粉覆盖,无一遗漏后,才摸摸鼻子,探头问季寰可有干净的布匹。
季寰指了床边的一个木匣。
顾银韵小步挪过去,取出一块纯白的绢帛。
绢帛是条状的,一看就是备包扎之用。
坐回床边,让季寰把双臂抬起来,接着,顾银韵就像绑粽子似的,一圈一圈把季寰给绑起来。
手法十分粗糙,但勉强可以接受。
季寰看着顾银韵费力地扯着绢帛地两端,从他身后转到身前,因为在全神贯注地对付那帛布,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靠的太近。
脑袋几乎快要挨到了他的胸上。
季寰喉结滚动:“顾银韵。”声音带有一丝喑哑。
“什么?”顾银韵抬头看他。
太近了,她的额头差点撞到他的下巴。
“没什么。”季寰答,“继续吧。”
顾银韵莫名其妙,埋头继续与帛布纠缠。
“我杀了沈驰。”季寰垂眸看向顾银韵头顶的发旋,长睫微落,掩住眼中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沈老将军气病了三天,然后入宫面见我的父皇。”
顾银韵没有说话,边调整绢布边听着。
她不能代替季寰受这一顿鞭打,却能与他分担些许负面的情绪。
而且,难得季寰愿意与她说这些。
“沈牧是朝中老臣,虽然赋闲已久,但到底为帝国立过大功,在军队里,也还有些声望。他找到父皇,父皇不能不管,否则,易叫其他朝臣寒心。”
季寰顿了顿,忽然抬手挑起顾银韵的一缕头发。
紧接着他皱起眉,为自己这鬼使神差的举动感到不解。
见顾银韵没有反应,像是没有察觉,摩挲了两下后,便又将那缕头发轻轻地放回。
沉默地垂着脑袋,顾银韵暗松一口气。
“父皇提出许多补偿,沈牧都拒绝了。毕竟,沈驰是他老来得子、同时也是唯一的儿子。”
季寰接着讲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牧想要以血还血,却也明白他不可能动得了我。”
“于是他向父皇请了二十鞭,说二十鞭后,不再追究。父皇答应了,底线是不能伤及我的性命。”
顾银韵攥着帛布的手一抖。
二十鞭,丧子之痛的沈老将军定是每鞭都用了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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