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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则仗着自己膘肥体壮,威胁地撸起袖子。正要动起手来,这两个细瘦的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啪——”
突然间,瓷盏与石砖相撞的脆响搅散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茶盏摔在张婶脚边,破碎成块块瓷片。
张婶一愣,看了看脚面,又不可置信地抬头。
原是顾银韵掷出了手中的那盏茶,茶水微烫,尽数泼在张婶的粗麻鞋面上。
“小姐……”张婶脸色大变,眼见是慌神了。可没多久,她竟呲个牙活泼地大笑起来,语调也变得轻松,“呦,小姐怎么生气了,是茶水烫到嘴了吗?”
说完,扶腰笑个不停。
张婶闹出的动静,惹得庭院里忙碌的下人们都好奇地打量过来。
有认出顾银韵的,问明白发生了何事,也跟着抿嘴偷笑。
不过,下人中也有面色严肃,不赞成地看着这一幕的。他们大多是府里的老人,看向顾银韵时,眼中带着的不是侮慢,而是慈爱。
“小姐,您别生气。”眼看气氛失去控制,婉秋赶紧跪倒在顾银韵身边,握住她的手,生怕她气坏身子。
换做以往,她也会是偷笑者中的一员,但是现在,除了敬畏,她还为小姐感到不甘与愤怒。
再怎么说,这也是翊府的小姐。
岂是他们一群下人能取笑的。
“我很生气。”顾银韵拍拍婉秋的手,平静地看向后者惶恐不安的眼睛,道,“我要发火了。”
“凝冬,去把屏风隔上。”她指挥凝冬,顿了片刻,又改变了主意,“算了,凝冬,你把屏风撤了吧。”
撤了,让院里的丫鬟们都好好看着。
杀鸡儆猴,也不枉她耗费精力,专门动怒一场。
旁侧的凝冬再次在顾银韵身上看出了几分季寰的影子,惊讶的同时,她听话地去把屏风撤了。
“你们翊府的下人,可真是欠管教,连太子妃娘娘都敢不放在眼里。”推开屏风时,她不忘出言呵斥,“若非娘娘仁慈,你们有多少个脑袋是够砍的?!”
凝冬端着太子府大丫鬟的风范,寥寥数语便将大半的下人震慑住了。
隔间内,张婶也意识到不对劲。
“嗨,不帮忙就不帮忙,何必这么上纲上线的。小姐您坐这儿歇着,时辰不早了,张婶我还有事要忙哩。”
她打个哈哈,想走,却被凝冬一手按住了肩膀:“张婶,娘娘还没允许你离开呢。”
“小姐怎么会拦我?”张婶对着顾银韵,边谄媚笑着,边诱哄道,“放张婶去忙好不好?不然,可就要耽误公子的事了。”
她仍当顾银韵三岁小儿来骗,并且搬出了顾钰。小姐最听公子的话,拿公子说事,准能成的。
“啊,是啊。”顾银韵站起身来,应道,“留您在这儿磨蹭,可不是要耽搁兄长的中秋夜宴了。”
张婶笑着连连点头,她的笑让人感到恶心。
“所以小姐,您赶快放我……”
她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口中刺痛不已,呸了两声,从嘴里吐出许多带血的颗粒。
“啊、啊啊啊……”
张婶怎么也没想到,看上去柔弱毫无攻击性的小姐,居然抓起一把地上的碎瓷,猛猛塞进了她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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