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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又想多了,咱们不是一直家事分工,大哥主内,料理中馈,二郎主外,操持人事么。”
料理中馈的多是妇人,赘婿除外!听出她的冷嘲热讽,杨荷雯一下子就来了火气,碍于在季家没有发作。
季绾哪边也没偏,自顾自挑选着花钿。
送杨荷雯和曹蓉离开,季绾独自坐在窗边放空思绪,坊间里应是再找不出第二个对婚事如此淡然的新娘子。
晌午时,廖娇娇携礼上门,说是作为娘家人,来给季绾添妆的。
相识六年多的小姐妹相视一笑,释然了那日的小别扭。
季绾主动抱了抱日渐憔悴的廖娇娇,大喜的日子,没提扫兴的事,“姐姐日后有何难处,都可与绾儿讲,别总憋在心里头。”
她不善交际,只有廖娇娇一个闺友,自是珍惜。
廖娇娇回抱住季绾,略有些哽咽,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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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小雨淅沥,久不见美人的承昌帝悄然去往姚宝林的寝宫,一番翻云覆雨后,走进汤浴清洗。
姚宝林披着龙袍坐在池边,喂承昌帝吃葡萄,“禁足闷得慌,陛下要常来啊。”
“你也知自己在禁足?”承昌帝抓住她的小腿摩挲,总觉得哪里不对味儿,将人拉进水池,细细打量,“瘦了。”
“臣妾瘦点好看。”
看着双颊有些凹陷的瓜子脸,承昌帝哑声道:“太瘦了。”
愈发不像她。
景氏是玉润匀称的大美人,可不像眼前的女子追求弱柳扶风的羸弱美。
承昌帝失了兴致,将人推开,闭目靠在池壁上。
回到燕寝,雷电交织,他站在架格前凝睇一排由小到大的人形木偶,最终拿起最大的那个细细摩挲。
那孩子小字念念,快要十七了,闭月羞花的年岁,是景氏唯一的骨肉。
将人偶紧紧攥在手里,想象不到自己寻到她时会是怎样的心境。
这时,御前大太监范德才躬身走了进来,“陛下,明日是通政使的婚期,老奴备好了贺礼,陛下可要过目?”
承昌帝放好木偶,“不了,你办事,朕放心。研磨,朕再送君卿一副对联。”
电闪雷鸣,承昌帝舔墨下笔,写下“缘来同织禧,恩爱缔百年”的对子。
横批“与卿嘉福”。
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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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送沁凉,片片桂花落满地,清早推开窗,湛蓝亢爽,有桂香扑鼻。
晨迎昏行,接亲的婚队按事先规划的路线环绕一圈,遇石桥粘青龙帖子。
百姓伫足观望,沉浸在锣鼓喧天的喜庆中。有人拉过未出阁的女儿,笑指婚队里难能一见的俊美傧相们。
君晟一袭大红喜服,跨名驹,幞头簪花,桃花眼含情脉脉,比平日多了笑,令少女们羞了脸蛋。
自君晟执掌通政司,在处理各地词状一事上,下情上传,为民伸冤,颇受百姓爱戴。
沿途更有百姓掷花庆贺,喜闻乐见。
那边婚队锣鼓声声,这边新娘子对镜梳妆。
霞衣衬肤白如雪,流苏半遮芙蓉面,人比花娇。
何琇佩站在一旁,看着妆娘为女儿上妆,眼眶泛红,默默退了出去。
季绾让廖娇娇给母亲递帕子。
“大喜的日子,别哭呀。”廖娇娇替何琇佩擦泪,“婶子放心,以绾儿的性子,不会在婆家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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