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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了粥?”他拎着热水从小厨房出来,想刷牙,才想起没有他的牙刷,只好又回去,很快端了大半碗温盐水回来,站在那儿漱口。
“别的就别弄了,二子不是说要吃包子吗,我去给他买点儿。”
方冀南漱完口出去,走到二门,又笑嘻嘻跑回来,冲冯妙伸出一只手。
“媳妇儿,给点粮票。”
胡同口就有早点,包子馒头花卷儿,方冀南很快买了包子回来,见冯妙打水去洗昨晚换下的衣服,他也插不上手,想喊俩孩子起床,看看手表又觉得早了,还能再给他们睡会儿。
恰好对面东厢房门一开,刘大爷拿了笤帚出来扫地,方冀南赶紧跑过去抢活干。
“刘大爷,我来扫,您歇会儿。”
“一大早我也不累。”刘大爷笤帚被他抢去了,就站在一边背着手看,笑眯眯问道,“这就是大子二子的爸爸呀,昨晚听你大妈说了,一表人才,俩孩子长得都随你。也是雍县人?”
“不是,我那什么……”方冀南顿了顿,觑了冯妙一眼咧嘴笑道,“我是帝京人,插队去的雍县。这不是刚回了趟雍县老家吗,才赶回来找他们娘儿仨。”
“哦,知青啊,那不容易,一家子能回来团聚就好了。”刘大爷点点头,转身把土簸箕递给他。
然而帝京大爷大妈的热心你很难招架,刘大妈端个搪瓷碗从厨房出来,热心问道:“小方你是帝京人?家住哪儿啊,既然是帝京人,怎么不回家住,却要在这赁房子住呢?”
“那什么……”方冀南找理由,“这不是我媳妇在故宫工作吗,离得近,刚来都没安顿好,也就临时住这边了,我家住的有点远。”
“哎呦,那你们这房子打算住多久啊,是不是住不长?”刘大妈一听忙问道,“你媳妇来的时候还说要住一年呢。”
“……”方冀南扫地的动作一顿,有点懊悔自己哪那么多话呀,讪讪地转头去看冯妙。
“大妈,您放心,我没打算搬走,说好了至少住一年。”冯妙道。
“嗐,大妈也没别的意思,你就是搬走也没啥,提前告诉我一声就行。”刘大妈絮絮叨叨道,“你看我跟你大爷,都在这房子里住了几十年了,从年轻时候,住了快五十年了,房子虽然不是我们的,可是人家谢先生既然托付给我们,还让我们一直住着,我们总得给人家照管好吧。”
搬来之后冯妙就从刘大妈口中知道,这房子的户主姓谢,是一位南洋回来的爱国人士,给抗战捐过很多物资款子的,后来又回了南洋,房子还留着。
而刘大爷和刘大妈,其实也不是什么远亲,对外说远亲好听点,他们原本是谢家的佣人,谢先生一走,就把房子托付给他们看管,谁知道谢先生一走三十多年,就没再回来过。
刘大爷和刘大妈跟前也没子女亲人,年轻时候生了两个孩子,不幸都夭折了,两人如今年纪大了,没有固定职业,没有退休工资,生活境况反正是不太好,也因此才悄悄摸摸把房子租给她。
然而老夫妻俩精气神还挺好,生活态度比较乐观。
冯妙煮了小米粥,方冀南买来的萝卜肉包子,配上小酱菜。等小孩起床,她去看着小孩刷牙洗漱,进来一看,方冀南把粥盛好了,筷子和小孩的勺子都放好了。
“媳妇儿,快吃。”方冀南递给她一个包子。
冯妙:“我自己会拿。”
本来她就是随口那么一句,结果方冀南大咧咧道:“这不是想表现好点儿吗,讨好老婆孩子我容易吗。”
“……”冯妙瞧了一眼两个饶有兴致观察爸妈的小孩,有点无语。
“冯妙,你今天上班吗?”方冀南问。
“上。”
“那中午呢?”
大子抢着说:“中午我们在幼儿园吃,妈妈去上班,有时候回来吃,也有时候不回来。”
“不回来你怎么吃?”方冀南问冯妙。冯妙说那边有食堂。
“你上班几点?”
“八点。”
“中午下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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