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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不妨仔细参谋,父皇这到底是救他还是害他。”赵佑泽声调清泠泠,自有股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
嘉善冷静下来,这些天混沌不堪的头脑终于扯出了一个清楚的思绪。
她心里有了底,缓缓道:“元康说得不错。”
“倒是我小人之心。”嘉善说。
“不怪阿姐,”赵佑泽笑一笑,露出几颗晶莹剔透的白牙,瞧着机灵可爱,“阿姐是关心则乱。”
“将这消息故意透露给阿姐的人才是真正的其罪当诛。”赵佑泽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他板正了身子,属于上位者的威严隐隐显露,“告诉我是谁,我必将这人打一顿板子给阿姐出气。”
嘉善想到那一日的李氏,一时竟分不清她是跟自己一样的当局者迷还是真的存心挑拨。
想一想,嘉善说:“罢了,没必要跟一个死人置气,而且她也帮了我一个忙。”
嘉善已经从怀庆奶娘身上拿到了安定侯通敌的证据,证据十分详尽,甚至能追溯到先帝时期,难怪当日李氏说牵扯到了永定侯府。
有这份证据在手,只要傅骁能够平安归来,永定侯一案当可重见天日。
嘉善不说,赵佑泽也能够猜到,他一手执茶盏,轻推开面上的浮叶,淡声说:“是李氏吧。”
“她比庄妃,甚至比秦王妃危险得多,”赵佑泽说,“不怪父皇决意灭整个平阳侯府。”
当日的宫闱谋反案,最终的主谋被定在了平阳侯府身上,所以平阳侯府阖府覆灭,赵佑成被苦心保全。至于秦王,对于这个胞弟,章和帝似乎还很厚道,昭告天下的圣旨上甚至没有提及他参与谋反,只说他与秦王世子忠心护主,在动乱发生时,进宫勤王,却被平阳侯狠心杀害,秦王妃知晓此事后伤心过度,不日也撒手人寰。
些许大臣百姓们还为秦王父子的忠烈哭了一阵子,章和帝与秦王的兄弟情深也被人所津津乐道。
这是章和帝与赵佑泽商量之后做的决定,章和帝不愿做个孤家寡人,更甚者是百姓眼中的暴君。若被天下苍生知道亲生儿子和亲弟弟联合起来造他的反,难免不会被人怀疑,是不是今上不英明,否则怎么会落到众叛亲离的下场。
而今只用简单的一二手段,就可起到收买人心的作用,何况秦王、秦王妃、秦王世子也都一样被诛,殊途同归,何乐而不为。
章和帝亲口与赵佑泽说过:“帝王之道固然孤寡,但是别让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元康,你是聪明孩子,朕的意思你自当明白。”
“是,儿臣明白。”
也是因为明白,赵佑泽更懂今日章和帝示意他过来,是要对阿姐表明什么。
赵佑泽微微弯腰,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几乎是以一种躬身的方式在对嘉善说话,他温声道:“阿姐,有父皇护着,有我护着,阿姐大可高枕无忧。我幼时,阿姐护着我的情谊,元康永生不忘。”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待阿姐之心,会永远如初。”赵佑泽浅浅一笑,极为认真地说。
嘉善眼眶湿红,她仔细看着赵佑泽,一瞬不瞬地。片刻后,她点头,嗓音微哑:“阿姐相信。”
两月后,嘉善成功诞下一子,母子平安。唯一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预料中的弄瓦之喜,这回她生的依然是个大胖小子。这位大胖小子不比瑄哥儿生下来时那惊世骇俗的“七斤七两”,只刚过六斤,依旧十分健康。
嘉善生产这日,裴夫人、顾珺仪、乃至已经出嫁的清河公主都来了,只有太子妃姗姗来迟,碍于她的身份,众人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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