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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宁的脑子空白了一瞬,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陆景之单膝跪在床前,目光痴痴看着她的脸,不知名的情愫在眼底涌动,竟有些陌生。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一时慌了神。“我知道你没那么快放下他,我可以等。”陆景之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我已经等了很多年了,再等多久也无所谓,只要你愿意回头看看我。”他说得不快,咬字清晰,最后一句话尾音拖得有点长,像是害怕被拒绝。宋晚宁怔怔地坐起身,平视他的眼神。那眼神里含了热切,又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等她回应。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两人沉默了良久,陆景之神情逐渐落寞,落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指节发白。可既然选择开口,不争取个结果他实在不甘心。于是继续道:“我们相识这么多年,却抵不上你看他的那一眼,宋晚宁,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宋晚宁眼眸低垂,叹了口气。她并非不知道陆景之的情意,可感情这事本就没法强求,也没有先来后到一说。时机比出场顺序重要得多。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若能靠等来换一个人的真心,那她这三年的光阴为何毫无意义?她看透了这一点,但陆景之还不懂。“陆大人,我并非你的良配,还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宋晚宁轻声道。陆景之忽然歇斯底里起来:“若我偏要呢?”他眼角泛红,祈求般看向她。她摇了摇头:“你现在这样,和我三年前硬要嫁给谢临渊有什么分别?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第二次。”陆景之脸色苍白,顿觉周身冰冷,连蹲都蹲不稳了。一直以来,他总以为只要自己默默陪在她身边,她总能看到自己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以朋友的名义再怎么陪伴,终究也只能是朋友。宋晚宁瞧见了他的失意,却无能为力:“陆大人,对不住。”陆景之自嘲一笑,站起身时腿脚已有些发麻。他缓了缓走到窗前,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外面晌午阳光正好,可他好似觉得心底的光正一寸寸黯淡,直至彻底熄灭。他缓缓阖上双眼,忍住翻涌的酸涩感,让自己的嗓音不那么颤抖:“抱歉,是我唐突了。”“陆伯伯一直期盼你娶妻生子,待你成婚那日,我定送上一份厚礼。”宋晚宁探着身子看向他的背影,语调上扬,故作轻松。“好。”陆景之夺门而出前,只留下这一个字。赵嬷嬷端着药碗走了进来,只一看就猜出大约发生了什么事。她将碗搁在宋晚宁床头的小柜子上,犹豫了片刻道:“其实陆大人是个好人,对小姐也真心”“他确实是好人,那我更不能耽误他。”药还未凉,宋晚宁刚一伸手触碰,便被烫得瑟缩回去。她看着那碗微微漾着波纹的黑色药汁,缓缓开口:“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结果是错的,就不该往下走。三年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可她当年偏偏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得头破血流,才知道一切皆有定数。强求只能得到苦果。赵嬷嬷没再劝,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这几日的事情。说了些京中闲事,见宋晚宁兴致缺缺的样子,她顿了顿道:“齐王昨日带兵离京前往北疆战场平乱了。”“哦。”宋晚宁端起药碗吹了一口气,依旧并不感兴趣。之前就听说了北齐战乱一事,朝中能用的武将不多,谢临渊被派去打仗倒也无可厚非。“乔侧妃被皇后接进宫中小住。”赵嬷嬷又道。宋晚宁小口啜着药汁,苦得她皱起眉头,索性闭上眼一口气喝完,赶紧拿了颗蜜饯塞进嘴里。舌头上的苦涩终于缓解,她面色舒展开来,淡淡开口:“谢临渊那般宠她,被叫去当人质也属常理。”只要陛下一日忌惮武将,那这样拿臣子家属做筹码的闹剧就永远不止。她只是庆幸,这一次终于不是她当质子了。接下来的几日里,陆景之倒还是天天来给她请脉问安。只是他只做分内的事,多余的话一字不谈,两人竟如同陌生人一般。宋晚宁尝试和他随意聊些什么,可他却闭口不言,像是在跟谁较劲。她只得作罢,毕竟这种事情还得他自己想清楚了才作数,她劝再多也没用。程少微也来过一回,见她没有大碍才稍稍放心。进来镇国公府奉命筹办送夏侯璟回西夏的事宜,忙得不可开交,程少微只是略坐坐便走了。走之前同宋晚宁说了件要紧之事。今年蝗灾严重,民不聊生,京郊出现大批流民,城中也有不少人家开始卖儿卖女,陛下正为此烦心。皇后娘娘本提倡节俭,可如今这情形,节俭可起不到多大用处。许多官员都在城外办了粥棚,自费施粥,解了些许燃眉之急,引得陛下与皇后连连夸赞。程少微提醒宋晚宁也该着人去办一办,宋晚宁点头应了。她被绑架后,曾让管家亲自去田庄查看,管家也回禀了类似的事。饥荒年间,最先被抛弃的总是女人和孩子。好一点的将孩子卖给大户人家做侍女,不好的典卖妻子给人做妾或者直接卖进青楼里。这些事情,岂是装模作样施几次粥可以解决的?她沉思了片刻,又将管家召了过来,吩咐道:“你去城中的布行,买下他们所有的布匹,再送去裁缝铺和绣坊,说我要做许多衣服,有多少做多少,还得又快又好。”管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何意?”宋晚宁催促道:“你就照我说的去做,若是库房里现银不够与我说,我再想办法。”“不是银子的问题,只是如今京中各家都变着法地节俭,小姐这般铺张,老奴担心会惹眼,传到陛下和皇后耳中怕是不妙。”管家还是觉得心下不安。“无妨,有事我担着,你只管去做。”:()外室登堂入室?王妃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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