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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绿衣紧紧地贴在身上,辫子也紧紧地贴在身上,漆黑流光,宛如海蛇。
荆无命冷冷道:“我的左臂废了。”
罗敷冷淡地道:“我看见了。”
荆无命继续冷冷道:“没有办法再握剑了。”
罗敷也继续冷淡地回答:“可以想象。”
荆无命道:“我没办法再为你办事杀人。”
罗敷霍然抬头,一双星眸里迸射出怒火来,满是雨水的脸上也烧起了属于愤怒的绯红,她厉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荆无命冷冷问:“我在想什么?”
罗敷冷冷道:“上官金虹派你来杀我,是也不是!”
荆无命朝她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冷冷逼问道:“我在想什么?”
罗敷冷冷道:“你来过芙蓉香榭,不来见我就跑走了,是不是!”
荆无命冷冷地凝视着她,死灰色的瞳孔缩小,目光像是针芒一样,他的眼神简直就好像她现在没穿衣裳一样,他又逼近了一步,已同她不过一步的距离,他森森地逼问道:“我在想什么?”
罗敷恼怒地扬起了巴掌,重重一掌掴下去!
啪!
荆无命苍白的脸被打偏了,嘴角有一丝血缓缓地流下来。
罗敷厉声道:“你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到底该回哪里去,所以干脆把自己的左臂直接毁掉,来看看我和上官金虹到底谁会心疼你,是也不是?”
荆无命的瞳孔痛苦地颤动着。
他就保持着脸被打偏的姿势一动不动,刚刚他还死死的盯着罗敷,现在他却根本不敢看她。
罗敷厉声道:“脸回正,我看你就该打!”
荆无命的脸慢慢地回正,盯着罗敷高高扬起的手,一动也不动。
罗敷的手在空中停滞着,用力跺了跺脚,最后伸手拽住了就他的衣襟,咬牙切齿道:“跟我走!”
荆无命踉踉跄跄地被罗敷扯着走。
他生得很
高(),罗敷比他能低大半个头?()_[((),罗敷的手一直不放开,他就只能弓着背、弯着腰、低着头,用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沉默地走路。
罗敷没回罗园,罗园距离阊门有点远。
她踢开了阊门内第一家客栈的门,对着店小二甩过去一荷包的金银锞子,噼里啪啦道:“开一间上房、去请个治外伤的大夫来,叫他把各种膏药金疮药什么的带得足足的!再去烧桶洗澡水、弄几块干净的大汗巾、弄四五个好克化的菜来,弄上碗煮的米开花的白粥来——你不要怕麻烦,这些事做好了,我手里的上赏钱还大大得有!”
店小二竟然也是个独臂的瘦削年轻人。
他沉默了一瞬,把金银锞子又扔回给了罗敷,道:“我不多收,你跟我来吧。”
罗敷一眼就瞧出这店小二也是有武功有故事的人……不过她此刻却疲惫得不想探究,只道:“拿着吧,请大夫的钱,这大半夜的,叫其他人起来精心干活,没钱不行。”
沉默的店小二收下了那荷包,把他们带到二楼上房后出去忙活去了,又很快拿来了两套旧衣裳——都是男人的旧衣裳,看起来就是这店小二本人的。
荆无命默然地站着,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脚下积攒了一滩小小的水洼,湿漉漉的。
罗敷背对着他把外袍脱了,露出如玉的脊背和小片的裹胸布……当然也湿透了。
她拆了头发,一绺一绺的青丝如漆亮的海浪,贴在她背上,
荆无命盯着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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