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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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生命如同被摧残过的植物，断成一截一截，她再也张不开身上长满的尖刺。七七没有了，她的希望没有了。没有了七七，她就不再是阳暖，没有了七七，谁帮她实现她的愿望，没有了七七，爸爸不会再回来了，没有了七七，妈妈也不会再回来，没有了七七，仪咸也不会再回来了！那株承载了她所有寄望的植物被肆略的雨水和一群嫉妒的女生残成了一枚一枚，破烂不堪的细碎汁沫。洛阳是被洛千醉推开的。那时，暖暖的手已经被她细致的鞋跟踩得红肿。洛阳只是讶然了一下，惊喜地笑了。她说：“千醉，你看，她哭了！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能让这神经病哭了，你就让我做你女朋友。”被他抱住的单薄身躯僵僵一震，而后，晕了过去。怀念温暖开始想念你你的胸膛才是我最安全的港湾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蓦然回首你从我的左右远离我的生活可是我相信七色花的传说可惜七七没有了……病来如山倒！自从三年前从医院出来，暖暖就再也没有病过。这一次的感冒却怎么也不见好转，就像窗外绵延不绝的细雨。久不生病的人不是身体太好，就是坚强太过。暖暖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她不停地做梦，一个又一个的从前，一个又一个的恶梦。梦里是一片黑暗的海洋，暖暖如一叶孤独的小舟飘荡在海中央，顺着水流浮浮沉沉，那个黑暗的世界里没有星光，那片寂静的海洋里没有边缘。时而是爸爸沧桑而歉意的脸，时而是幼年时他夜半归家时的打骂，还有他骂她杂种时的疼痛表情，暖暖就是从那时起学会的喝酒。爸爸经常喝醉，时常带着满身的酒气回来。暖暖不喜欢酒，不喜欢酒气，但是却有着千杯不醉的酒量。她以为酒能让人改变性情，因为，每每爸爸喝醉之后总是对她很温柔。她喜欢喝醉的爸爸，虽然每次他喝醉之后，七岁的她都得非常辛苦地扶他上床歇息。她以为酒可以让人改变性情，所以她时常偷喝爸爸的酒，常常是醉得不知云里雾里，也不放弃尝试，即使那苦辣的滋味总是涩得让她泪流不止。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原来不是酒能改变人的性情，而是喝了酒的人才会不自觉地表露出真实情绪。爸爸很爱她，他给她取名叫暖暖。暖暖，是幸福的味道。可是他看到她就会想到妈妈的背叛和不辞而别，所以他痛苦。暖暖是个很野的孩子，从小就是，爸爸打她，她一定会还手，爸爸骂她，她一定会动手。她曾经无数次因为爸爸的辱骂，而抓花过爸爸年轻却沧海一样的脸。可是后来有了七七，有了希望，暖暖就学会了笑着面对。爸爸要骂她的时候，她会笑着面对，然后每次爸爸的怒骂就会卡在喉咙里。爸爸要打她的时候，她就会甜笑着叫爸爸，然后每次爸爸的手就停在了半空……梦里忽然多了片辽阔的果林，暖暖站在那里，对面的桃树下，有一张八岁稚童单薄的小脸，那一棵最大的桃树，她短小而纤细的双手无法合抱。有风，微微地拂过。一枚一枚的粉红便洋洋洒洒地落上她柔软细碎的发尾，和鹅黄狭窄的肩头，恍恍惚惚中，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一点契合。也是一棵有着粉红色小花的树，她站在树下嬉笑，和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她看到那张自己的小脸大约不过三岁左右的样子，那时她和那个孩子对面有一个女子，女子温柔的笑还响在耳边，可是暖暖已经记不起她的容貌……暖暖站在果林里，看着那个八岁单薄的孩子趴要桃树下哭喊，有一堆抛洒的碎纸片和着粉红的花瓣一起飞舞，那是两张打满红勾的满分试卷，那些白的红的花瓣在她身边缓慢而无声地飘落，红色的一百分就分为一个一和两个零孤零零地分立三处。那个孩子的哭声就变得更加委屈，更加悲伤。有一枚针尖锐地扎进心头，暖暖痛得朦胧了眼。她想告诉那个孩子，暖暖，不要哭！不要哭！爸爸没有不爱你，你一直都是爸爸心里的宝贝，从来都没有变过。爸爸喜欢暖暖的笑，暖暖是爸爸快乐的源泉，幸福的。爸爸从来都没有嫌厌过暖暖，暖暖是最幸福的孩子。暖暖的笑容像阳光，爸爸喜欢暖暖的笑，所以，暖暖，不要哭！可是，那个孩子她一直在哭！暖暖看到有一个模糊的声音踏着月光而来，他站在那个孩子面前说，嗨！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笑很漂亮？暖暖在朦胧的光线里看到，有莹润的月色均匀地铺洒在那个十二岁的少年身上，折射出一圈淡银的光辉，那是，来自天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