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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先生……”迎着男人探出了身子,她故作正经地蹙起眉头,“我可是要喊俞善琨先生一声干爹的,你要是做我的哥哥,那岂不就成了……”“那不行!”云连立即抬手打断了她,“这辈分不对!”韩香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欲同云连调侃几句,一名盛装打扮的高个女子左手夹烟右手端酒在她身侧坐下。“香月啊,怎么不见你过来跳舞?”“密斯秦,你今天一个人?齐少爷没来么?”“他呀,谁知道他在干嘛,我几天没回霞飞路了……”女士不耐烦地撇了下头,看到沙发对面的云连却是面露喜色,“哟,这不是云经理嘛!”云连朝她点了点头,同时飞快地回忆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位富太太。“香月,你认识云经理,怎么也不知道给我引见引见!”富太太掐灭烟头,从嘴里吐出最后一口烟雾。“用得着引见?这不是见着了么?”韩香月笑道。“你少来这一套,遇着长得俊的,你就想法子避开我!”“我哪有那么大能耐,云先生就在这儿,你自己同他聊聊吧。”云连听到此处暗觉不妙,正欲离开这是非之地,富太太眼疾手快一扭腰晃到了他跟前:“云经理一表人才,云太太想必也是大美人。”云连听出对方这是在试探自己有无家室,但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故而装聋作哑。富太太见他不理会自己,索性上前一步靠坐到沙发扶手上:“云经理,跳支舞吧?”“我不会跳舞。”云连盯着她手里的高脚杯,生怕里面的酒晃出来洒到自己身上。“不会跳我教你。”“我不想跳。”“云经理……”富太太不依不饶,左手轻轻搭上云连的肩膀,“你不觉得这样拒绝一位女士的邀请很没礼貌么?”※※※※※※※※※※※※※※※※※※※※富太太收割机~尾随这恐怕是云连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晚宴。不知哪家的太太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软硬兼施地逼他陪自己跳舞。云连还来不及打听对方的底细,一个犹豫就被拖进了舞池。“密斯秦,我真的不会跳。”“云经理怎么也这么称呼我?”“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可以叫我达令。”富太太眼波一转,扯着云连的手后退半步。云连踉跄着贴了上去:“达令?什么意思?”“云经理,你真是不解风情……”富太太不依不饶,又是耳鬓厮磨又是投怀送抱,云连退无可退,只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真的不会跳舞。在连续被踩了好几脚之后,富太太依旧是不生气。“云经理,你别紧张,跟着我的步子来。”“我没紧张。”“云经理,你离我近些。”“……密斯秦,我们去那边坐下慢慢聊吧,我累了,跳不动了。”宴会结束后云连送韩香月回家,在车里问起这位密斯秦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香月告诉他富太太名叫秦姝玢,是齐家三少爷齐少东的二姨太。齐老爷过去是西北地区的军阀,中原大战之后无心从政,索性来上海当了寓公。老头子深居简出,三个儿子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大少爷齐少白是银行经理,二少爷齐少文在海关工作,三少爷齐少东是名诗人。当然,诗人的名号是他自己封的,齐三少的正经工作是女子中学的国文老师。大概是教书不能够满足他对文学的热爱,授课之余他网罗上海滩一群所谓的文人雅士,隔三岔五的就举办诗会,以文会友。据说这秦姝玢当初就是被齐少东的文采所吸引,两人一度爱得如火如荼,人还没过门情诗就已经上报了。“为什么叫她密斯秦?”云连问。“就是小姐的意思。”“都是姨太太了还叫小姐?”“那是很多年前的称呼了,她喜欢别人这么叫她……”韩香月扭头看了云连一眼,突然笑道:“密斯秦好像对你很感兴趣,云先生,我看你马上就能收到情诗了。”“我是个粗人,看不懂诗。”汽车在路灯边停下。“要我送你到家门口么?”“不必了,走两步就到。”韩香月打开车门,“今天谢谢你了,云先生。”“香月小姐!”云连突然又叫住了她,“能不能帮我个忙?”韩香月回过头去。“那个……我有个弟兄想要你的签名电影票。”“过两天电影院又有新片子要上映,我这儿刚好有两张贵宾席的票。”韩香月笑了,“要的话明天晚上八点,来嘉茂俱乐部门口找我拿吧。”
官场,是利益的牢笼胜利者,在人间炼狱失败者,在人间监狱。爱与恨,恩与怨,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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