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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阡程有点洁癖,忍受不了酒味,开了门把人放下来打横抱进了浴室。流弋靠着墙,醉眼朦胧地看着近在咫尺脱他衣服的人,嘴角噙着模糊的笑喃喃,“叶阡程,我最爱你了。”
“我最爱你……”反反复复重复的都是这句。
清醒时表白过的话也不过是“我喜欢你”,喝醉了反而流畅无比地说爱,甚至记得强调是“最爱”而不是“只爱”,爱叶阡程的人不只他一个,也不稀罕他的这份唯一,如果有度的衡量,他想,自己是爱他最深的一个。
叶阡程停下手,轻笑,嘴唇贴上去吻薄薄的红唇,“嗯,我也是。”
流弋把手臂缠上来,狭长的眉眼弯起,一脸迷离的笑,敞开的衣领露出弧度漂亮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从叶阡程的角度看过去,是一片妖艳的诱惑。
嘴唇游移着吻上脖子和锁骨,只是舔舐胸前的□,流弋就轻吟着软了下来,仰起头急促地喘息。
叶阡程把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除去,打开淋浴。流弋眼睛里进了水,嘴唇被叶阡程堵着,湿滑的舌头混着热水在口腔里舔过,舌尖抵在一起酥麻缺氧的感觉。
这是很缠绵的一个吻,鼻尖蹭着脸颊,气息缠在一起,有点交付彼此的感觉。
早上是被从窗子吹进来的风吹醒的,被子只盖到腰间,似乎昨夜又下了雨,粘在皮肤上的凉气满是潮湿。在叶阡程怀里转了一下酸软的身体,和叶阡程脸对着脸。
叶阡程的五官很立体,嘴唇薄削,但是延伸到下巴的侧脸线条温和,冲淡了本该给人的冷漠,有了温柔的轮廓。
是容易让人迷恋的长相。
流弋用食指在这张脸上描摹,划到唇上时被抓住了手,叶阡程睁开眼看他,“这么精神?”
搂在背上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给冷凉的皮肤带来一点温度。
流弋确实很精神,压着叶阡程的肩翻了个身,趴在他身上搂紧脖子,灰色的瞳仁闪着少见的神采飞扬,“毕业了,真好,我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了。”
“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叶阡程微笑着附和他,拉上被子来盖到肩上。
“我们要回南阳吗?”
叶阡程收紧手臂,勾了一下唇角算是回答。虽然他在北京已经有了一定的人际关系网,但是叶家在政界涉水很深,北京更是是非之地,许多人通过他看的还是他父亲的影子,不管以后从事的是哪一行,他都想独立一些。
所以大四这一年他都没忙着找工作,只是接了几个工程项目,几个月下来也赚了不少的钱。
流弋对南阳的感情很复杂,那里既是生养他的地方,但是想起流苏,那个以蓝天白日为背景坠楼的身影就莫名地清晰,在睡梦里都能惊醒。
那是他永远忘不掉的一幕,截断了他少年时最后一线支撑。
叶阡程看流弋脸上的神情忽喜忽悲,身体似乎也有点发僵,摸了一下他的脸问,“想什么呢?”
“想起我妈了,”流弋沉默了一阵,看叶阡程在等他说下去,才低声继续,“我总是想她……但是从来不去看她。以前我恨她,和别人一样鄙视她,可是她在我面前死掉了,我很怕,做梦经常梦见以前住在一起时她化了妆问我好不好看,每次她这么问我就吓醒了……”
叶阡程想起那个女人,唯一的印象是很妖艳妩媚,说话的语调表情都很尖刻。流弋后来和他提起来只淡淡地说了句她过世了,别的一个字都没多说,表情像是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是偶尔说梦话,喊的都是妈妈。
叶阡程没有参与过他成长的过程,那条不宽的街隔出的是两个世界,唯一的交集就是学校里陌生的擦肩而过。
就连孤独,也是两种味道,恰好都不觉得自己是需要被拯救的,于是那份在自己的轨道上,连相遇恨晚的遗憾都没有。
“我会一直陪着你。”叶阡程抬起他的下巴吻了吻唇角,他不会甜言蜜语,对感情的执念却比别人看得到的深刻,知道许诺的结局之一可能是等同谎言,与其给这样一个可能,不如自己做到最好。
流弋却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了,心里一时酸甜掺半,没出息地鼻尖泛酸。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他用鼻尖刮蹭叶阡程的脸颊,当初叶阡程说要和他在一起的不真实感又来了。至少他是想不起什么时候喜欢叶阡程的了,最初目光追随的简单爱慕,到后来感觉被轻贱的锥心疼痛,都被时间稀释得极淡,模糊了本来面目。
分开的那几年,想到最多的,还是那些没有视线相遇的擦肩而过,没有具体的场景,却总有蓝色天空的幕布,干净纯粹,是他寄托最多感情的载体。
叶阡程闭上眼,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嘴角慢慢地弯起,开口的语调和表情一样懒洋洋的,“好像是高一吧,有一次在公交车上,你在座位上睡着了,醒来时眯着眼睛朝我笑了笑,当时……我心动了一下。”
“骗人,我怎么记不得?”流弋像听天方夜谭一样,既没印象,又觉得夸张。
“你自己睡糊涂了,肯定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叶阡程自作主张地下定论,完全不容别人否定。
就这么容易?
流弋又想掐自己了。
回到南阳
南阳有太多不好的回忆,但是呼吸到记忆中那股潮湿的气息,归属感却强烈起来。
叶阡程以前住的那个地方比起他们在北京租的房子大很多,两个人住绰绰有余,似乎重新装修过,风格明亮,细节里透着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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