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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沛云已经很久没有找别人要过东西了,自从在继母手下讨生活以来,无论吃穿用度,仿佛都已默认是别人不要了的,才会轮到她手上。
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
但对于母亲陆玮,她没有任何记忆与印象,只这一幅画像,她十分渴望留下。
母亲无法陪伴她,或许画像可以。
长长久久,地老天荒地陪着她,就好像她也是有家人的孩子,不是会被四处丢弃的累赘。
杨沛云久久凝视着母亲的面容,冷不丁开口:“我与母亲,一点也不像。”
她的五官没有继承陆玮的任何特点,或许她长得更像父亲吧,只有肩颈轮廓相似的修长白皙。
巧安看着她,眼里盛满了难过,只是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杨沛云已经眉眼t弯弯地笑了。
“不过,到底是母子连心,只要有这幅画在,只要我与母亲的羁绊还在,我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孤身一人了。”
“巧安,我好开心,往后我不仅有你,还有阿娘了!”
望着杨沛云喜不自胜的眉眼,巧安有些心疼地笑笑,有心宽慰她:“姑娘何必失落,如今不是还有侯爷一家吗?”
舅舅……
杨沛云抿唇而笑:“舅舅将我们救下,已是无法还清的恩情,若是舅舅需要,沛云别无二话,但不敢过多奢求亲近,更何况……”
更何况陆怀泉他,不喜自己。
正想说什么,见到巧安表情变了,杨沛云回身望去,见有一人抱臂站在不远处,正温和着笑望着自己。
不是陆怀泉,还能是谁?
杨沛云心中咯噔一声,连画也来不及收起,赶忙行礼:“表,表兄。”
陆怀泉却道:“怎的这般生分了?早晨不是还叫长兄?”
明明极为不喜自己,明明眼底满是疏离,却还要装出一副笑意来,好似与自己关系多好一般。
杨沛云想不通,眉头蹙起,她不善应对玩笑,于是瓮声瓮气:“表兄莫取笑我了。”
见她始终提防警惕着,陆怀泉挑眉:“你很怕我?”
“……没有。”
见她嘴硬,陆怀泉紧接道:“你觉得今早你泼了我,所以你很怕我?”
杨沛云有些茫然抬头,她被陆怀泉说的一愣一愣的,又实在摸不透他这人的心思,于是忐忑道:“早上是我无礼,表兄生气也是应当的。”
这话刚一落下,陆怀泉变脸一般,倏地收起笑意,面无表情的,眼底仅剩冷淡。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好,”陆怀泉扫视了一圈院子,又盯住杨沛云,“你将东西收一收,从拙春院搬出去吧。”
!
杨沛云瞪大了眼睛:“表兄?”
“总挤在这儿算什么,城外郊野陆家有一处别院,我叫人收拾收拾,你搬去那儿吧。”
眼见杨沛云颜色越来越惊惶,陆怀泉的笑意也愈发明显:“那儿山清水秀,最适合养你这种水灵灵的姑娘了。”
她慌乱道:“舅舅,他怎么说?”
“父亲得了诏令,出京外派了,只怕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今日母亲没同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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