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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郎……
谢昀还没见过这样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女郎,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恼,他最后轻轻笑了声,遂了她的愿。
“郎君为什么会带着手套。”罗纨之两次接触都感受到他手上带着一层类似薄丝的手套,肉眼看不太出,但是触摸到就能知道那不是真实的皮肤。
他或许不太喜欢别人触碰,也不喜欢触碰别人,所以才会戴上手套。
“防止伤手。”
九郎轻轻揉着她的脚踝,果然不太疼,因为他手法得当,甚至还有些舒服。
罗纨之趁机观察他的手指,长而匀称,指节没有粗大,精致地像是玉器。
对于谢家郎,她有太多好奇。
“郎君在建康也不乘犊车吗?”
“不乘。”
“那其他世族不会因此觉得郎君……格格不入?”罗纨之奇怪已久。
世家大族都崇尚犊车,就连罗家都也不例外,而这些都是建康的风气吹过来造成的影响。
罗家主还常说,马是粗鄙武人所乘,我等为氏族,不可自堕身份。
谢昀用并起的指头推着她的脚踝穴位,闻言抬头,淡然道:“我乘马车代步,骑马行街,皆是因为我喜欢,旁人的看法我不在乎。”
罗纨之怔了怔,乖乖点头。
心里却不由想:那都是因为他出身谢家啊,因是顶级门阀,世人都要看他们眼色行事,仰他们鼻息存活,这样家族的人即便做出不符合常规,不遵照习俗的事情来,说不定还会得到一句“人生贵在适意尔”的评判。
所以即便谢家郎乘马车,骑大马,也不会有人对他露出鄙夷之色,反而会觉得这才是不一样的上等门户。
可她仅仅是表达一句不愿为谢家妾,就会有无数的手指戳着她鼻尖道:“你也配?”
你也配嫌弃谢家?
她是不配,只有谢家郎嫌弃她的份,香囊不需要可以直接拒绝,拿了又送给别人……真不是人干的事!
罗纨之看着旁边光映照人的谢家郎君,忽然就坐不住了。
“郎君,你可以重一点,我受得住。”
女郎的情绪并不难懂,谢昀察觉出她没来由的冷漠。
上一刻还嗓音软软地说想和他多待一会,下一刻就巴不得马上腿好,然后跑得远远的。
他又哪得罪了这小女郎?
“当真?”谢昀语气平淡,但是下手却重。
罗纨之当即“啊”了声叫出来,眼泪涌出,沾湿了睫毛和小脸,抽着气道:“轻点、轻点!”
“疼?”
对方还装模作样地问,自己下的手不知道吗?
罗纨之眼泪都模糊了视线,两只手护住自己的脚踝不让他再下“毒手”,连连点头,“太疼了……”
谢昀收起手,目光落在她哭得花猫一样的小脸,心口却涌起一阵邪火。
这女郎温柔待她的时候,就会有余力生出百般心思戏耍他,唯有让她疼的时候,才真老实乖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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