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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这奴才已敢怒视他了,有意思!「寡人不怕威胁的,这你应该知道。」
「奴才不是威胁,是真的想死!」
「你!」他该下诏了却这奴才的心愿的!
可明明已是怒火中烧,要这奴才小命的诏令却怎么也下不了,这是他第一次对赐死一个人而感到犹豫挣扎。
怪了,他向来杀人如麻,才会让众国闻之丧胆,成了人人口中的暴君,但现下的这份踌躇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寡人可以暂时放过你,不过对你的兴趣不会稍减,寡人要你时时刻刻记得这番话,最好惊恐度日,直到寡人决定对你痛下杀手的一日!」他锐冽的说出。
曲奴儿脸色登时一变,瞬问惨淡了面容。
「大王,内史腾派人报捷,咱们秦兵攻韩大胜,已俘虏了韩王安,彻底将韩国灭了!」赵高喜孜孜的驱身报捷。
「太好了!」闻讯,赢政龙心大悦。
近年来,他采取远交近攻,分化离问的策略,发动秦灭六国之战,如今灭了韩国,算是首捷,这怎能不让他一扫连日来的郁闷?但欢喜不过片刻,继而又想起那娇弱的身躯竟敢不驯的抵抗,脸上的喜悦不禁蒙上一层阴霾。
赵高见状,暗自心惊。大王不知为何事烦躁多日,他本以为这份捷报能让大王笑逐颜开,哪知大王只有在乍闻捷报时露出喜悦的表情,之后就又忆郁起来,到底是何事惹得大王不痛快的?
「赵高,要内史腾将韩王安的头砍了,首级悬吊于韩城墙上,让赵、魏、楚、燕、齐等五国瞧瞧,我秦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寡人要他们引以为戒,再敢抗秦,一样杀无赦!」赢政扬声说。他这是立威,意在震慑五国早日归降。
「是,奴才这就传旨。」
在一团宦官近臣的簇拥下,他继续行走于梁山宫内,毕竟是捷讯,已让他心情稍抒,至少他的眉头已没早先时的深蹙了,观看着梁山宫的团花,万紫千红,还颇为壮观,倘若那小个子见了不知……
哼!他眉头一拧。怎又想起那不驯之人!
脸色一沉,脚步加快,跟在身后的赵高瞧着日正当中的天色,赶上前询问道:「大王,已近午时,是否要奴才通知妍夫人为您备膳?」
妍夫人是魏国人,是魏国商人进贡的美女,梁山宫是她的宫所,近来她颇得大王恩宠,这里因而成了王上最常临幸的地方。
「嗯,传膳吧。」他甩袖往妍夫人的宫所而去,脚才跨步,便又突然顿住。「那不是左丞的车从吗?」梁山居高,他临高瞥见宫下有一队轻从的车马经过,马车上有着官徽,随口问向左右。
赵高刻意举目野望了一眼。「没错,那正是左丞相的车从。」
「真是他的车从。」赢政一阵冷笑,再冷眼往山下一瞥。「上回见到他车从绵延,声势浩大,气势排场比寡人还要凌人,这回他倒收敛不少。」
「是啊是啊,左丞相怎敢与大王争锋,他识相得很,自然是收敛了。」赵高善于察言观色、逢迎献媚,马上插上口说。
[哼!这老小子消息倒灵通,知道寡人不悦他的招摇,这才……」话说到一半,赢政突然变脸。
「大王?」
「那左丞分明知道寡人在此,今日是故意驱车而过,目的就是要让寡人亲眼见到他受教收敛的模样!」他何等精明多疑,立刻了解到今天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日前他到梁山宫,从山上望见左丞的随从车马众多,甚是不悦,当下对着左右随口微词了几句,想必是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左丞。
「这……」赵高低下脸来,不敢应对。
「宫中一定有人大胆泄露了寡人的话让他得知,他才会刻意演这么一场让寡人瞧,该死,是谁泄露了寡人今日的行踪?!」赢政立即震怒。
他树敌无数,频频遇刺,为人也好疑,难以亲信于人,在咸阳两百里内的两百七十座宫观全都用天桥、甬道相互连接,把所有美人都安置在里边,并且全部按照所登记的位置居住,不得擅自移动,而他所到的宫阙,如有人说出去,就得判死罪,如今竟然有人胆敢泄露他的行踪,简直罪该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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