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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就是公主这样的脾性,才会把傅国公逼到边疆,数年都不肯回京一次。”
屋外的唐嬷嬷听见严如月这讽意满满的话语,一颗心骤然坠到了最深处。
谁不知晓世子爷心底最不能触碰的就是金阳公主与傅国公夫妻关系一事。
夫人恃宠而骄,此番可是要翻大跟头了。
果不其然,魏铮可以容忍严如月所有的小脾气,却不能放任她提及自己父母间的那点往事。
她一个外人,根本就不知晓内情,怎么能像京城里的那些嘴碎之人一般指责着他父母的不是?
魏铮怒极时脸上的神色反而半分不显,他只是用冰冷刺骨的眸光瞥了一眼严如月,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月阁。
魏铮先去了一趟金阳公主府,金阳公主并不知晓她与严如月争吵一事,只是笑盈盈地问起魏铮近日的公差。
之后,她又状似无意地提及了苏园里的宁兰。
“你也要多去苏园瞧瞧她,早日怀上子嗣,你媳妇儿也能少受些非议。”金阳公主如是道。
魏铮本就心怀愧怍,如今更是不想违逆自家母亲的意思,这便应允了此事。
走进苏园的东厢屋后,魏铮紧绷的心池仿佛松懈了不少。
他瞥一眼身前映在烛火下的宁兰,忽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可曾听闻过京城里的一桩轶事?”
男人嗓音清醇如潺潺溪泉,宁兰骤然抬眸直视着他,笑意爬上眉梢。
“爷说的是什么轶事?”
魏铮面目冷硬,撩开衣袍往紫檀木太师椅里一坐,好整以暇地瞧着宁兰道:“外头有流言说我不是傅国公的亲生儿子,是金阳公主与面首所生的野种。魏国公府驻守边关十数年,便是厌极了我这个野种的缘故。”
他说这话时语态轻飘飘的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一般。
可心细如发的宁兰还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哀伤与怅然。
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外头人的议论如何,都改变不了魏铮是金阳公主以及傅国公独子的事实。
夜色寂寂,魏铮既然出现在了苏园,又朝着宁兰说了这么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语,便代表着他心里已然是一片狼藉。
所以宁兰只是静悄悄地走到了魏铮身旁,鼓起勇气用自己青葱般的柔荑覆上了他的肩膀。
她为人揉捏肩膀的手艺是从人牙子那里学来的。
轻捏着肩颈的力道轻柔又有几分令人舒适的沉甸之意。
魏铮没有拒绝宁兰的触碰,被怒意催化得坚硬无比的肩膀随着她一下一下地轻柔动作,也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正当他神思松懈之时,宁兰如莺似啼的嗓音已飘入了他的耳畔。
“爷这般英武俊朗的人物,定然不会因为几句流言蜚语而伤心难过,妾身想,多半是爷亲近之人以此为刃,伤了爷的心。”
宁兰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魏铮。
魏铮神色未动,听得宁兰的话语,只自嘲般地一笑道:“你很聪明。”
随着一揉一捏的动作,女子身上淡雅沁人的芳香也飘入了魏铮的鼻间。
今夜失意的他倏地又忆起了母亲的劝语。
他知晓母亲日盼夜盼着他能早日有个子嗣。
魏铮抬起伸长的玉指,覆住了宁兰的柔荑。
他轻捏了一捏,回身抬首朝她一笑:“安歇吧。”
这仿佛是魏铮头一次以如此露骨的眸色打量着宁兰。
宁兰心里的猜测作了实,她既猜到了今夜魏铮与严如月起了争执,那便愈发要在魏铮心伤烦闷之时做好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她坚信铁杵磨成针、滴水石穿这两句话,也相信终有一日她能打动魏铮,真正地走入他的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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