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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钱筹不够一定得来找我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方识攸笑起来:“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吧许老师?”
“嗐,你又不是我学生,对你不用太严谨,瞎用呗。”许南珩笑着说。
方识攸语气轻松,佯装很受伤:“哎哟,到我这就没所谓了。”
“那可不,唉——方大夫,西藏的星星真多啊,我在北京二十几年没见过这么多这么亮的星星。”他抬头,从二楼走廊望向天。
方识攸也抬眼,从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看出去:“嗯,高原空气干净,光污染也低。”
两个人举着自己的手机,看着同一片星空,很默契地安静了一小阵。
许南珩的沉默是因为这满天的星星实在太漂亮,抬头的这一眼,从前语文课本上的那些星空描述,从文字变成了画面。
片刻后,许南珩想起电话刚开始时候方识攸那边关车门的声音,于是问:“你现在在哪儿呢?”
“哦我在山南市里,刚开完会。”方识攸说,“明天市医院我老师有台手术,我给他一助,等下开车去旅馆。”
“那你赶紧去休息吧,不聊了啊。”许南珩潇洒地说。
“好。”方识攸那边也干净利落。说完,各自说了句晚安拜拜之后便挂断了。
然而电话挂断后,两个人都没动。
他们相隔其实也就两百多公里,通话不过十来分钟,许南珩捏着手机倚在护栏,他还是想抽根烟。
他还想说说今天班里新来的姑娘,达桑曲珍,想聊聊藏区的孩子和北京孩子的不同,想说今儿有个学生解方程用上了圆周率。
这些事儿完全可以在群里和其他老师聊,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说给方识攸听。
另一边,方识攸的车迟迟没启动点火。
他舔了舔嘴唇,副驾驶放着他给许南珩从山南市区买的护眼无影台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付钱了,想着许老师能用上就买了。
良久,方识攸终于启动了车,开向旅馆。
支教的第一个周末,许南珩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十五分,他妈妈打来五个电话,发了三条60秒语音。导致许南珩睁眼看手机的瞬间就清醒了,一个惊起,起得特猛,差点眼前一黑。
他连忙先给他妈拨回去。
“我差点报警!”他妈妈在电话那边怒道,“许南珩!你手机不接电话就给我寄回北京来!隔着三千多公里你不接电话你知道多吓人吗!”
许南珩挠头:“妈我睡觉呢……”
“你不上课吗?!”
“今儿周六啊。”
很明显的,电话那边的妈妈更强势了:“周六初三不补课吗?!”
“嗯?”许南珩眼睛一眯。
好像……有点道理?他这会儿算是完全清醒了,他被他妈妈点透了。
当然,妈妈会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许南珩上初三的时候还没出台不准补课的规定,后来许南珩毕业了他妈妈就不再关心教育政策,所以自然而然地问了这么一句。
“嗯什么嗯。”妈妈说,“我找你是告诉你一声,今天上午,你冉菲姐生宝宝了,你记得今天给她微信上发个消息祝贺她。”
冉菲是许南珩大姨家的女儿,他姐姐。许南珩说:“哦好嘞,我一会儿就发。”
他睡觉常年是静音不震动,除非物理层面上的天塌了,所以一般情况,他在睡眠状态的时候谁都找不着他。还有一位,一早上没联系上他的,是方识攸。
方大夫答应了他周日去县城里看看订制校服的地方,他问了本地的同事,同事刚好周六有空,而且同事也刚好这天要去裁缝那儿改个裤腿,方识攸就一块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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