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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赐秀点点头,依钟神秀的性子,势必会让这满太湖的水寇给二人陪葬。“嘿嘿,二位情深义重,真令人羡慕啊。”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恍若鬼魅一般,朱赐秀却心花怒放,道:“是孙兄嘛?”此时那孙小圣稚嫩的声音宛若天籁,只是他担心屋外有人,不敢高声答应,但孙小圣既为盗门圣手,自然耳聪目明。只听声音原本尚在十丈开外,待朱赐秀话音落地,孙小圣已到了跟前,道:“朱兄,你果然在这。”朱赐秀大喜道:“孙兄,你怎么来了?”孙小圣道:“我见朱兄孤身一人深入虎穴放心不下,特来打探一番。朱兄,你受伤了。”朱赐秀苦笑道:“岂止是受伤,只怕我是废了。”孙小圣闻言,惊讶道:“以朱兄的武功,竟不是潘斗海的对手?”朱赐秀叹口气,将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孙小圣叹道:“江湖多凶险,有的是意想不到的阴谋诡计,石榴裙下不知多少英雄埋骨,不过你也不用因此灰心丧气,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场子总会找回来的。”朱赐秀闻言,心中极是感动道:“多谢孙兄,若我二人大难不死,日后定当厚报。”孙小圣道:“我与朱兄虽然只见过一面,但觉你重情重义,在下倒是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不过一切等脱困以后再说吧。”说着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孙小圣走了进来,见朱赐秀虽然身上未缚,但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低头查视一番道:“原来是十日醉,倒也好解。”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放在朱赐秀鼻子底下,让他深吸一口,朱赐秀顿觉神清气爽,竟感觉消散的内力慢慢汇聚,不多一会便能翻身坐起。原来他中了十日醉的迷毒,这种毒药性子猛烈,中毒之人浑身疲软,如酒醉一般,内力更是半点也调不起来,朱赐秀不明所以,只以为潘斗海废了自己内力,此刻方知自己见识浅陋,不禁又是羞愧,又是惊喜。盗门弟子对各类迷药研究的极为透彻,毕竟干的是溜门撬锁的买卖,深怕机关迷毒,所以身上常备解毒灵药,十日醉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什么顶级迷药,要解毒倒也不难。孙小圣又来到钟小小跟前,笑道:“钟姑娘,你交代的事情在下总算不辱使命。”说着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已将钟小小两腕处的铁锁解开,钟小小十日醉的迷毒早已自行消散,只是多日囚困,身体疲软无力,需要多调养几日。钟小小道:“你救我二人,我自会相报,啰嗦什么。”孙小圣见她冷言冷语,甚是尴尬,但又想自己救人,本就目的不纯,钟小小性子反复无常,只怕还在怪罪自己将朱赐秀带来。事实也正是如此,正所谓女人心海底针,钟小小自小受其祖父影响,性子反复无常,蛮不讲理,虽然是她令孙小圣前去带话,但见到朱赐秀因此而受重伤,反而又迁怒于他。只是此刻也不是窝里斗的时候,二人合力架起朱赐秀往外走去,一路上只遇到两三个不入流的喽啰,皆被钟小小含愤出手解决。朱赐秀见事出反常,疑心道:“不知道潘老贼搞得什么鬼,别又在暗处使些阴谋诡计。”孙小圣笑道:“朱兄多虑了,眼下潘斗海可有些自顾不暇了,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官兵正在围攻西山岛,嘿嘿,此刻可正斗的凶了。”朱赐秀心道:难不成是雷大哥见我失陷贼窟,引兵来救了么?他性子要强,力气稍稍恢复,便不再让二人搀扶,三人很快便来至山脚下。只见不远处的湖面上大船小船连成一片,足有四五十条,船上挂着灯笼,打着安庆府的旗号,夹板上站满官兵,正举着弓箭与太湖帮众交战。此刻岛边黑压压聚集了两千余人,借着礁石掩护,一边躲避官兵箭矢,一边回射过去。这西山岛果然是天生的屏障,岸边浅滩中暗礁遍布,船只若无引导,绝不能靠上岸来。官兵一时陷入困境之中。潘斗海站在高处指挥战斗,见太湖帮水寇占尽上风,得意的哈哈大笑。朱赐秀一见潘斗海,顿时怒从心头起,大骂一声道:“潘老贼,拿命来。”潘斗海猛见朱赐秀扑来,顿时大惊失色,着实想不到这小子半死不活的怎么能逃出牢房,再一看,只见钟小小也是一脸杀气的盯着自己,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周围水寇闻听喝声,立刻围攻上去。朱赐秀重伤未愈,实力不足五成,但也不是这些杂兵喽啰能抵挡的,只一个照面便被打翻三人。潘斗海见朱赐秀脸色苍白,身手迟缓,暗暗镇定下来,从水寇中分出百余人,将二人围在垓心。钟小小虽然被困在牢中时间最久,但一身武功却未受多少影响,只是要分心照顾朱赐秀,再加上软剑早被潘斗海搜去,一时也不能脱身。正在此时,半空中忽然传来孙小圣的声音道:“钟姑娘,接剑。”只见虚空之中,一柄软剑直直飞来,钟小小心中一喜,暗道:原来刚才他突然消失不见,是为自己取兵器去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钟小小最得意的武功乃是剑法,此刻又有紫薇软剑相助,顿时如虎添翼,左冲右撞之下,转眼间将十数人刺死在剑下。潘斗海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大声招呼帮中好手前来相助,朱赐秀冷笑一声道:“潘老贼,哪里走!”说着飞身而起,直扑向潘斗海。潘斗海见朱赐秀来势凶猛,避无可避,也不由激起了多年潜藏心底的凶性,将金刀一抖,劈向朱赐秀。朱赐秀心中怒气难平,竟丝毫不顾及自身伤势,使出以命搏命的打法与潘斗海相斗。太湖帮被朱赐秀与钟小小如此一搅闹,又见帮主陷入危险自顾不暇,本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无人指挥下很快便乱了阵型。安庆府的官兵为了对付太湖帮可谓费尽心机,见这大好机会,怎么会眼睁睁放他溜走,立刻改变阵型,一部分依旧正面强攻,余下的分做两路,抢滩上岸。太湖帮常年在水上争斗,陆地上的功夫却比不上训练有素的官兵,很快便一败涂地,千余人乱作一团,四散而逃。钟小小乘机摆脱围攻,与朱赐秀联手向潘斗海攻去。潘斗海的武功本就不及二人,很快便落入下风。潘斗海见朱赐秀渐渐气力不济,心知要想活命,唯有将其擒下,方可有一线生机,于是把重点往朱赐秀身上放去。朱赐秀原本能有如此凶猛攻势,全凭一口怒气支撑,如今二人合力之下大占上风,这口气反而松了,被潘斗海连环重刀逼住,险象环生。钟小小知道朱赐秀的身子难以支撑如此强烈的争斗,可也深知他性子高傲,绝不肯服输退下,只能拼尽全力将一柄软剑舞成银光,只盼能分担一些攻势。三人交手百招,朱赐秀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瞬间脸如金纸,潘斗海大喜过望,深知时机已到,调转金刀,用刀柄击向朱赐秀胸口神封穴。这神封穴乃是人体大穴,属足少阴肾经,一旦被封,任凭你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施展。钟小小大惊失色,手中软剑一抖,使一招白蛇吐信,直刺潘斗海腋下,只盼能围魏救赵,迫使潘斗海放弃朱赐秀。哪知这潘斗海不愧是多年纵横太湖的大盗,见钟小小一剑刺来,竟舍弃金刀,一掌拍向刀柄,金刀滴溜溜一转,不偏不倚格开软剑,回身反指点出,依旧点向朱赐秀胸口神封穴。钟小小软剑受阻,虽说将金刀挑开,却也来不及阻止,就在此刻,忽然间朱赐秀双眼大睁,狞笑一声道:“老贼,你上当了!”忽见他双手成爪,猛地抓住潘斗海右臂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潘斗海粗壮的胳膊已被他扭断。钟小小大喜过望,回身一剑削向潘斗海脖颈,只见潘斗海硕大的头颅腾空而起,竟是双眼圆睁,死不瞑目。朱赐秀见潘斗海已死,这口恶气总算出了,忽然身体一软,咕咚一声委顿在地,这次却是实实在在没有了半点力气。钟小小连忙上前将他抱住,此刻官兵已大举杀上岸来,人群中一个高大汉子见到朱赐秀模样,大踏步赶来道:“恩公,你没事吧。”朱赐秀睁开眼来,原来是雷横,勉强笑道:“受了点伤,性命当是无碍。”雷横闻言总算松了口气,抬头却见钟小小一脸寒意的盯着自己,尴尬笑道:“这位便是钟姑娘么,恩公,你终于救她出来了。”朱赐秀笑道:“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只怕我们还不容易脱身呢。”原来雷横见朱赐秀孤身上岛,三四天也不见半点消息,情急之下上岛擒住一名喽啰打探消息,得知朱赐秀果然是被他们困在岛上,顿时心急如焚,快船回了安庆府调兵。为了使安庆府出兵,刻意说成有两位高手打入太湖帮暗中相助。这安庆府巡抚乃是最近才上任,正是立功心切的时候,再加上太湖帮这么多年一直是官府的心腹大患,得知有此良机,也不多想,将安庆府捕快衙役凑了千余人,一股脑全部派了出来。也幸亏朱赐秀二人脱困之后围攻贼首潘斗海,令太湖帮群龙无首,阵脚大乱,这才令官兵大获全胜。雷横也知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见朱赐秀无事,便带着捕快衙役继续追剿水寇,此番剿匪大业得以促成,他可为首功,回去升职自然是不用说了。转眼间热闹的沙滩便变得冷清下来,钟小小见朱赐秀受伤颇重,也不打算多耽搁,只是左右不见孙小圣的影子,二人等了一会,想到以孙小圣的本事,想要脱身不难,于是取了一条船径自离开。路上钟小小已替朱赐秀重新敷药包扎,他与潘斗海舍命相搏,内伤颇为严重,再加上南方一带气候湿冷,竟让他又感染了风寒,病情更加严重,有时甚至一连昏迷数个时辰不醒。钟小小担心朱赐秀到不了药王谷便要一命呜呼,一路上衣不解带,目不交睫,极尽服侍。只是一来这等伤势不是寻常郎中可以治疗,二来二人依旧在太湖帮地盘,唯恐还有余寇未除,会在暗中报复,自己身上的疗伤丹药又全部留在太湖帮没有取回,只得上岸就近采一些草药熬药治疗。也幸亏朱赐秀内力已颇具火候,再加上年轻人底子本好,伤势终于不再恶化,慢慢好了起来。如此一路走一路寻药治疗,过了一月有余,二人复已行至洞庭湖边,朱赐秀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微笑道:“那日我独自泛舟湖上,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你的身影,我就想,若是能和钟妹在此吟风弄月,共襄美景,该是何等快活。”钟小小脸上微微一红,道:“这有何难。”起身在湖边夺了一条渔船,将朱赐秀载到船上,轻轻一撑便远离湖岸。此时朱赐秀病情好转,勉强坐起身来,看着钟小小颇为憔悴的绝美容颜,眼中深情款款。感受到朱赐秀的目光,钟小小脸色微红,此刻已尽黄昏,日头西沉,正与那日朱赐秀独自泛舟湖上时情景相同,只是那时是孤身一人,此刻却有美人相伴,相形对比来,恍若隔世。朱赐秀不由看得痴了,钟小小脸色更红,竟不敢对视,只一个劲的摇撸。渔船慢慢行至湖中央,正巧日头与湖面平齐,夕阳余晖,照的水面万道金光。正如诗云: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如此美景之下,更觉钟小小娇媚动人,只恨不得一生一世相伴在这洞庭湖上该有多好。忽然朱赐秀胸口一阵刺痛,猛然咳嗽了起来,钟小小急忙上前轻抚他胸口,道:“朱郎,你没事吧。”:()风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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