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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眼中精光一闪,哈哈大笑道:“钦儿,这位便是救了莹儿一命的朱少侠么?”金文钦恭恭敬敬道:“是,爷爷,这位便是朱赐秀朱少侠,昨夜就是他救了莹儿。”朱赐秀上前拱手行礼道:“想必您就是中原大侠金老爷子了,在您面前,晚辈怎么敢当一个侠字,昨夜晚辈也不过碰巧路过,举手之劳,不必挂齿。”金百涛见朱赐秀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但英气勃发,谈吐得体,甚为不凡,心中大加赞赏,道:“不知朱少侠是哪位高人的弟子?”朱赐秀心中一凛,含糊道:“晚辈延安府人士,家传的一点微末武功,让金老爷子见笑了。”金百涛微微沉吟片刻,从朱赐秀进门来他便已看出此子年纪虽小,但步履沉稳,身形端凝,气息绵长,显然内力轻功皆颇为不凡。在这么多武林高人的注视下,始终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又岂是一个默默无名之人。但他细想整个陕西,又什么时候出了朱家这样一个武林世家来,延安府朱文虎他也曾略有耳闻,不过是一介商贾,可没听说有什么厉害本事。关中一带倒是有个姓朱的高手,擅使两枚铁胆,人称朱铁胆,但此人成名已有二十年,年龄也对不上。金鼎见老父沉吟未决,微笑走下堂来,对朱赐秀拱手一礼道:“多谢朱少侠救小女性命,容后必有重谢。”金文钦在一旁忙道:“朱少侠,这位是家父,原谅小弟不敢直呼严父姓名。”朱赐秀早已在旁人口中听说了金鼎的大名,连忙躬身回礼道:“何劳金兄介绍,尊父侠名满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说习武之人大多脾性憨直,但朱赐秀身在商贾之家,难免沾染些商人的油滑市侩,好在他年纪尚小,这番大拍马屁讨好的话在旁人听来,倒也极为受用。果然见金鼎脸色更欢,拉着朱赐秀的手道:“朱小朋友过誉了,来来来,我来为你介绍各位武林高人前辈。”说着走向左边上首的二位老者,这二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但面目却极其相似。金鼎在二人面前也不敢无礼,神色恭敬道:“这二位乃是隐世高人,尊号太行二老,于我也是祖爷一辈。”朱赐秀本就初出茅庐,哪里听过二人的名头,只是见他二人样貌奇特,辈分又高的吓人,也不敢失了礼数,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二老神色颇为倨傲,只淡淡点头算是回礼,朱赐秀不禁心中有气,这两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在这里充大辈。二老下首坐着的是一个和尚,年纪约有四十来岁,慈眉善目,见到金鼎领着朱赐秀过来,微笑着站起身来道:“贫僧法号无怒,小施主有礼了。”朱赐秀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和尚竟然是少林寺无字辈僧人,他见识过无惧和尚的武功,可谓惊为天人,后来听说他的武功尚排不到无字辈僧人前列,由此可见少林寺果然卧虎藏龙,不敢无礼,忙道:“大师客气了,今日得见尊颜,面聆恭训,可谓三生有幸。”无怒和尚道:“我与白云山青木散人相交多年,只近些年一直没空上山拜会,不知上人可安好?”听他突然提到青木散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金百涛更是暗笑一声,自己怎么把这位武林高人给忘了,只因白云山超脱世外,从不参与武林事务,因此一时没想到那去。朱赐秀喜道:“原来大师和青木道长认识,晚辈也曾受道长指点,受益无穷,心中好生感激。”听他这样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只当他原来是青木散人的徒弟。金百涛心道:少林寺无怒大师果然见识不凡,原来早已得知此子身份。随即又想道:也无怪他遮遮掩掩,青木散人喜欢独处清修,淡泊名利,自然也不愿自己弟子多参与江湖事务了。其实无怒和尚与白云山青木散人私交甚好,听闻朱赐秀乃是延安府人士,距离白云山不远,特意相问,倒也不是真看出他身份。朱赐秀想起破庙中惨死的无惧和尚,本想对无怒和尚说明,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将达摩玉戒物归原主后再说,毕竟无惧和尚之死,钟小小也有一些责任,再说此时说出,还得解释与钟家的关系,反而多惹麻烦。接下来还有长江双雄,神拳门赵二太爷,太行飞侠等七位与金家交情深厚的各路侠客高手,朱赐秀皆一一见过。这时金百涛道:“嵩山派何掌门什么时候到?”他与孙山落相交多年,此次寿宴早早便派人送上请柬。朱赐秀心中一跳,虽说嵩山派似乎已不再追究他过失杀人的罪愆,但若是与正主照面,多少有些理亏。金鼎回道:“嵩山派距离凌云庄路途不远,无论如何也该到了,想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我已派出门下弟子前往三十里外的风雨亭中相候。”金百涛点点头,自己与孙山落相交莫逆,关系非比寻常,自己六十寿诞,这位老朋友怎么着也该到了,但眼看吉时已到,门外仍不见弟子通禀,心中不由急躁起来。,!这时门外进来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对金百涛道:“父亲,丐帮岳阳分舵主王千胜前来拜寿。”此人乃是金百涛四子金第。金百涛生了四个儿子,老大金鼎,次子金天,三子金立,四子金第。人称金家四杰,顶天立地。这四个儿子也是争气,这些年在江湖上各自成了威名,使金家风头在江湖上一时无两,直追八大门派。金百涛神色一喜,此次寿宴不仅少林寺派人前来贺寿,就连丐帮也有人道贺,脸上实在有光。连忙道:“快请,快请。”转头却见金第神色颇为古怪,问道:“怎么了?”金第言道:“近日来听说丐帮发生了一件大事,孩儿原想丐帮无暇分心,不会派人来了呢。”金百涛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些年他多在谷中颐养天年,对江湖上的事已不怎么上心。金第道:“传言丐帮李副帮主勾结丐帮叛徒,残害帮主俱欢颜,现在正被丐帮追杀呢。”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朱赐秀暗暗想道:金家不愧是中原一大帮派,果然好灵通的消息,这件事发生不过才几天,便已传到这里。随即又想道:这王千胜秉性正直,自己是不是该把真相告诉他。只是堂上这么多武林高手,也不知有几人是友几人是敌,自己一个无名小卒,说出来的话也不能尽取信于人,说不定反惹一身麻烦。想到这里,便决定先看看再说。金百涛神色震惊,一脸不可置信道:“李二归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丐、义丐,怎么会与叛徒勾结,这件事会不会是误传?”金第摇摇头道:“不好说,听说丐帮已下了花子令,到底如何,一会见了王舵主自见分晓。”金百涛毕竟混迹江湖多年,很快便镇定下来,就在此时,只听外面有人哈哈一阵大笑,接着一个身材矮胖,褐衣百结的叫花子大踏步而来。隔着老远便扯着嗓门喊道:“金庄主六十大寿,可喜可贺,叫花子来讨些残羹冷酒,可不要嫌弃啊。”金百涛闻言笑道:“丐帮岳阳分舵主,提棒灵猿王千胜王大侠屈尊来为小老儿贺寿,鄙庄上下蓬荜生辉,怎敢嫌弃。”二人相交并不深厚,尤其是叫花子对商贾富豪那是天生的没好感。金家虽是武林世家,但家族富裕,也算是半商半武,甚至还有子弟从仕,因此就更不得丐帮喜欢了。这次王千胜的突然拜寿,可以说令金百涛又惊又喜。二人互相行了礼,王千胜虽然对金百涛不怎么喜欢,但面对少林寺无怒大师却显得尊敬了许多。待众人落座之后,王千胜言道:“今日叫花子来此,一来是给金庄主拜寿,二来则是请江湖朋友帮忙,寻找一个人。”金百涛道:“如今中原有名之士聚了不下千人,王舵主要打探消息,最是方便不过。”王千胜叹口气,忽然脸色涨的通红,道:“鄙帮不幸出了李二归这样的叛徒,勾结叛徒,囚禁帮主,在下奉秦长老命,寻找奸贼下落,务请各位朋友帮忙。”朱赐秀心道:这王千胜果然性子直爽,这种事竟毫不避讳,一般门派遇到丑事总是想法设法遮掩,尤其是丐帮这样的一流大帮派,副帮主叛逃囚禁帮主的事怎么能在江湖群雄面前提起呢。众人闻言果然大吃一惊,虽然已经在金第口中预先知道了消息,但是由丐帮八袋长老王千胜亲口说出,还是令众人觉得不可思议。金百涛道:“李副帮主一向享誉江湖,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千胜道:“此事乃帮主亲口所说,又有秦长老与周长老作证,另有参与此事的李二归弟子亲口承认,怎会有假?”无怒和尚虽是佛门弟子,但最是喜爱结交朋友,昔年丐帮大会时与李二归一见如故,二人互为知己,可以说是交心的朋友,闻言摇摇头道:“李兄为人正邪分明,嫉恶如仇,最是忠肝义胆,曾不止一次在小僧面前称颂俱帮主的英明神武,怎么会做出勾结叛徒,残害帮主的恶事来?”王千胜眼眶一热,悲痛道:“我与李二归乃生死之交,当年我二人在湘西与邪教妖人偶遇,若不是他舍身相救,我老王早已一命呜呼了,我们几十年朋友,他的为人我最清楚,无论如何我也不信他会是这样的人,可如今铁证如山,教我该如何是好?”说着将桃花林中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如今丐帮已下发花子令,转眼间这件丑事便会传遍江湖,他也顾不得丢人了。众人听罢,皆是一阵叹息,无怒和尚道:“我与俱帮主也有些交情,待金庄主寿宴过后,我自去求证,请王兄不要误会,并不是我不信你所言,实在是此事太过蹊跷,若弄不明白,小僧心中实在放不下。”王千胜道:“我也希望这件事是假的,可如今李二归下落不明,只盼能快点找到他,其中种种,定能大白于天下。”众人又是一阵叹息,忽然只听有人接道:“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事情太多,有时候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王千胜一脸怒气,道:“是哪位仁兄依旧觉得我老王是在无地放矢?”转过头却见一少年正面带冷笑的看着自己。先前落座之时,他见这少年年纪轻轻,一身倨傲之色,以为是金家哪位弟子,也不多在意,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大言不惭,当着这么多英雄的面质疑自己。金百涛眼见王千胜大发雷霆,忙上前道:“这位是朱赐秀朱小兄弟,乃是青木散人门下高足。”王千胜听到青木散人的名头微微一愣,道:“原来是名门高徒,不知阁下有何见教。”虽然仍显怒气,但毕竟客气了许多。朱赐秀道:“非是对王舵主不敬,只是在下先前听王舵主口口声声说与李副帮主乃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怎么却又对李副帮主的人品如此不信任。”听到朱赐秀出声质疑,王千胜不由怔住,一时无言以对,朱赐秀继续说道:“在下虽年纪尚小,但也知什么是肝胆相照,义气千秋,绝不会因他人几句没有证据的话就去胡乱猜疑朋友,即便朋友果真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愆,也该想法设法为他赎罪,如此才不负朋友义气。”几句话说的王千胜哑口无言,呆呆半响后道:“你,你一个小孩子家懂得什么,若是一般小事,我老王为朋友舍弃了性命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可,可这是以下犯上,勾结叛徒,图谋造反的大事,怎么能三言两语便说的这般轻松自在。”:()风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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