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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从沚偏头看他,“那你能保密吗?”“可以。”萧经闻点头,和他并肩向展厅里走,“然后你拒绝了?”“嗯。但我发现……我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义愤填膺,展出怎么能挂假画,这样拿画展当什么了。”萧经闻并不意外,他只淡淡说:“你长大了。”他的确长大了,已经不会冲动又耿直地去批判。岁月教会他的一句话是,共存并非是妥协,妥协也未必是低头。以前他总想要萧经闻低头,拼命想证明自己是对的。以至于他有时候会忘记他们是爱人,爱人之间不必如此。这次看展,萧经闻相当沉默。搞得林从沚有点愧疚:“你可以评价一下的,我不会说你。”萧经闻直接顺杆爬:“真的吗?”“请吧。”“咳。”萧经闻清了下嗓子,他俯些身,靠近他耳边说:“你左边由于捂住萧经闻的嘴,他能感觉到萧经闻在他手心里笑了起来。遂继续警告他:“别笑,忍着。”萧经闻小幅度地点点头,看着他眼睛,眼神诚恳,以表达自己乖顺。林从沚这才放下手,不忘悄悄左右看两眼,看展的人们并没有投来异样的目光,他才安心些。再回头去看那幅画,平心而论,纵然赝品,但并不妨碍它是一幅精美的作品。甚至可以说以假乱真——诚然,人家本来就是在这里‘乱真’的。林从沚重新站在它面前,细细看着。展厅是一个大型的滤镜,灯光和装饰物,红外探测器,以及展品前方的警戒线,都会营造出受保护对象无比珍贵的氛围。人是视觉动物,并且大脑往往只看见它选择看见的东西。画作整体色调偏暗,黑色蟒蛇鳞片上折射着环境色,它紧紧缠绕着一顶华美又萧条的水晶吊灯。不难看出,这顶吊灯所服役的城堡曾富丽堂皇。如今这吊灯像风烛残年的老管家,城堡落寞空无一人,却仍将自己打扮得体,纵然结构腐锈,蛛网密布,摇摇欲坠,但它还是亮着微弱残光。如果画面仅是如此,大抵也就令人唏嘘家道中落,人去楼空。可偏偏来了一条蛇,死死缠住它。主体的暗色,光源在画面中心。人类是趋光生物,所以情不自禁地去看画面中心昏暗的灯,就不得不去细细看着缠在灯上的黑色蟒蛇。它鳞片那么漂亮,富有力量,是画面中唯一的活物。林从沚目不转睛。他看得有点陷了进去。萧经闻没有催促他,周围人走走停停,唯独他伫立在那儿不动如钟。西方油画里的‘蛇’多指代魔鬼,蛇在伊甸园里引诱了夏娃,古典画作中,蛇更是被圣母踩在脚下。
而这幅画,这条蛇缠着虚弱的吊灯,林从沚不知蛇是要送它最后一程,还是在贪图它的余温。画展常有人久久驻足在某一幅画前。“l!”忽然身侧有人认出他,接着哈哈大笑了几声,用蹩脚但可以听懂的中文说:“天呐!好久没见了!”来人是艺术馆的主人之一,林从沚愣了下,在脑内搜寻这人怎么称呼的时候,旁边萧经闻先一步和他握手并打招呼:“rprost。”“jsutdan。”danprost是个法国人,在塞维利亚的这个艺术馆是他和他的朋友一起经营。去年邀请林从沚过来画一幅仿画的就是他,上个月给萧经闻发邮件,申请用仿真画展出的人也是他。dan和萧经闻握了握手后,直接伸出胳膊跟林从沚拥抱了下,说:“上次你来西班牙,状态特别萎靡,今天你看起来好多了,对了,我明天上午的飞机回去巴黎,替我跟你母亲说新婚快乐。”“好,一定。”林从沚笑着说。其实不能怪林从沚第一时间没认出dan来,这位仁兄前些年还是一头长卷发扎起来,两缕流苏耳环,今天再见,dan已经是短发,一对低调的耳钉,全然没有往日半点张扬的劲儿了。林从沚看了他半晌,问:“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dan轻描淡写道:“离婚后改变一下形象。”“你离婚了?”林从沚诧异。“干嘛,法国总理离婚的时候你有这么惊讶吗?”dan看了他一眼。“那确实没有……”dan不想聊自己和前夫的事儿,于是问他:“你呢,你跟你那个前男友还有后续吗?”“……”林从沚看看他,又看看萧经闻。dan同样作为艺术工作者,有着不俗的嗅觉,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oh。”他接着说:“okay,祝福你……们。”“啊!你喜欢这幅画吗?”dan的目光放在林从沚面前的画上,“很棒,对吧,你有看背景里的那些东西吗?”林从沚听他这么说,才看向这幅画的背景。dan作为巴黎土著,显然是早餐喝酒了,这会儿他就有些飘飘然。说:“你看见了吗l,背景里那些蒙着灰尘的壁画。”林从沚眯了眯眼,在展厅射灯下,他认真地看着画作虚化的背景里的东西。约莫一分钟,林从沚看出来了:“是……占卜牌的‘国王’和‘死神’。”dan点头说:“没错。壁画上是国王牌和死神牌,你看,他们都穿着铠甲,象征着威严。好了,l,你现在闭上眼睛。”林从沚不解,看着dan:“做什么?”dan说:“闭上眼,回忆一下你记忆里的‘死神’是什么样的。”林从沚依言闭上眼,说:“盔甲,只有一幅骷髅,拿着一面旗帜,骑着战马。”“就这些吗?”dan问。“差不多?”全程,萧经闻在旁安静地看着他们,和这幅画。dan瞄了眼萧经闻,笑起来。dan明白的,萧经闻这个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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