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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得要出火,偏偏全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要不是乔樾催促着快点走,宋酩酊肯定跟他没完,让他好好清楚一下谁才是长辈。可是已经在下落的太阳提醒他们时间真的不早了,乔樾拿起收拾好的简单的一个包,拉起宋酩酊,沉默地往外走。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安静地看着那道缝隙在视线中越来越窄,直到一线光都被完全地合拢。乔樾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有一些东西也被永远地关上,再也追不上他了。两个人坐上地铁的时候,幸好还是错开了高峰,又是从接近站的郊区出发,整节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另外的乘客只稀稀拉拉地坐在他们前后两三个车厢内。宋酩酊和乔樾都没有说话,安静地靠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看着远方与他们共行的晚霞。恍惚间宋酩酊想起了很多事,想起家庭出事,想起毕业一年后潦倒又困苦的那段时光,想起完结章奖励初夏,十四中考场的门口。因为去年下过很多场大雪,今年的夏天温度攀升得便尤其迅速。尽管才六月初,但y市已进入炎夏,连续不断的蝉鸣从树梢的缝隙中传来,柏油路面被太阳毒烤得泛着一种带炽的焦热,空间里全是闷热和不畅的气息。尽管在大多数人的记忆中,校园好像从来都是郁郁葱葱的,树荫和绿植总是伴着风声存在。但事实是,大抵是青春的底色作了美化。就拿全市闻名的十四中来说,尽管环境是出了名的清幽,实际上学校周边总共也没几棵大树。从中午送乔樾进去就一直没有离开的宋酩酊在车里坐不住,提前一个小时就在校门口等着。本来他站的位置是抢到了最后一棵树作遮挡的,但他后来把这里让给了一位看起来是在等孙子或者孙女的老婆婆,自己就站在了烈日底下。
但宋酩酊就算站到一旁了,也没有心思玩手机,便盯着树叶深绿的脉络发呆。这棵树长得很茂盛,浓阴下筛出稀稀点点的碎光,被风投射出影影绰绰的光斑,流动在地面上。宋酩酊一看到就生出熟悉之感,靠着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沉静了下来,一下子就把心里的焦灼感冲淡不少。就这样被晒得满头大汗,宋酩酊差点被热得中暑,却猛然间听到一阵清脆的响铃声。他一下子一个激灵,昏昏欲睡的大脑瞬间清醒,连身子都一下子站得笔直。紧接着,教学楼内出现排山倒海的欢呼和尖叫声,仿佛要把楼顶掀开,不到一分钟内,已经有跑得快的男孩子冲到了校门口。干净的衬衫此起彼伏地在最后的校园里飞扬着,像一群振翅而起的白鸽,直直地飞向欲轧而下的蓝天。乔樾照例是出来的最慢的那一批,连旁边的老婆婆都已经接到孙女有说有笑地走了,宋酩酊才看到穿着校服的少年缓缓地向校门。恍惚间,宋酩酊好像又感受到那阵风了——地铁飒爽呼啸的轰鸣,天台拂人鬓角的清风,云间安静淌过的气流。——这总是让他想起乔樾的风,吹散近日积聚的炎热和焦躁,以自鸣得意的笑声嘲笑宋酩酊实属多余的担忧。高考结束了。宋酩酊把考试结束前五分钟去小卖店买的冰冻矿泉水递给乔樾,笑着问道:“考得怎么样?”乔樾没直接回答,而是先接过他的水猛灌了一口,冰凉的水温让他从神经都散发出一丝清爽的畅快。看宋酩酊还在看他,乔樾才慢吞吞地回了一个“嗯”。嗯……什么?宋酩酊拍了一下乔樾的头一下,“嗯是考得好还是考得不好?”乔樾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垂下头和宋酩酊对视。他这半年又长了不少,已经比宋酩酊高半个头了。乔樾自觉很无辜地道:“嗯就是没感觉,不知道考得好不好。”宋酩酊问道:“难吗?”乔樾摇了摇头。宋酩酊又问:“都检查了吗?”乔樾又点了点头。宋老师差点又没控制自己的一只手,“这不是考得挺好的吗?你就知道气我?!”乔樾很客观地道:“跟之前差不多,没觉得特别好。”行吧。宋酩酊咽下一口气。听到和之前差不多时,他一颗心就放回了肚子里,终于露出了从刚才到现在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乔樾把他的包拿过来背在自己身上,神色十分自然地道:“回家吃饭吗?还是去哪里吃?”平淡得一点也不像个刚结束人生大事的高考生。“你不和同学去吃饭聚会什么的吗?”宋酩酊问。乔樾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明天有和朋友小的聚会,去;今天这个,不去。”宋酩酊好奇地道:≈ot;为什么?≈ot;乔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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