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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阳光已呈褚红,照在脸上,已经有了微微滚烫的感觉。
路北方带着镇长何小桃、分管招商的副镇长唐吉一行,在邹向明和王松讶异的目光中,上车径直前往临河沙场协调砂石涨价之事。
看着路北方和何小桃等人离去的身影,邹向明和王松久久愣在临河镇政府大院内不知所措,他们心知此番前来,一是错怪了路北方,二是对他这种果断决策、说做就做的作风,竖起大拇指。
临河沙场位于河洲地带,从临河镇政府过去,有十几公里路程。
路北方一行将车停在砂场院子里后,张望,却没人。
黄金贵对刚刚应对桥梁厂的总经理邹向明和王松,感到相当满意,不仅收获了一件茅台酒,而且还让他们无功而返,这让他甚是得意。
为了显摆这些功劳,他踱步到会计室一边张狂地与会计周艳说话,晚上要请她喝喝她从来没有喝过的茅台,一边动手动脚。
周艳坐在椅子上,扭捏抬头张望,同时用手扳着黄金贵的手,脸飘过一丝红霞道:“黄总,别,大白天,别……等会我老公看到了!”
黄金贵哈哈笑:“又怎么样?咱们的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这,总不好吗!黄总……晚点,我陪你喝这酒,好不好?”
周艳娇嗔一声,还是将黄金贵的手拿开。
周艳是个三十多岁稍有文化的美艳少妇,因为老公常年开车在砂场拉砂石,而被介绍到这里当会计。她虽然未有肤若凝脂,却也有几分姿色。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
人有了钱之后,很多东西都变得唾手可得,也将很多公序良俗给破坏掉。
对于黄金贵和会计周艳的关系,周艳的老公确实知道。
有次黄金贵在公共场合和周艳勾肩搭背,两人还发生过冲突。
最终的结果,就是周艳的老公买了大货车,却拉不到砂石,眼看还不起车贷,只得再求助黄金贵,和他说好话,让他在砂场干活。
这种妥协,更让黄金贵对周艳的垂涎变得肆无忌惮,以前的时候,他还借口带着周艳去县城或邻镇结账,然后发生关系。
后来周艳只要老公没在砂场里,两人便苟且行事。
……
路北方等人到院子里后,见四处的门关着。
副镇长唐吉上前,随处找了个门,用力地拍打了几下,喊了几声有人吗?里边应了一声后,一个中年男人,从门缝里探出头来,问了声,你们找谁啊?
找黄金贵!
黄总啊?刚才还在办公室。哦,他是不是到后面结算中心去了!
这人嘀咕完这句话,然后掏出手机给黄金贵打电话。而且在电话中直接跟王金贵说路书记何镇长来了。
该来的,迟早要来。
黄金贵其实心里已经做好打算,邹向明在公司吃了瘪,肯定会找镇委书记路北方告状,路北方也肯定会上门来处理这事,只是,他没想到路北方来得这么快,邹向明才离开半小时,他就来了。
黄金贵松开周艳,脸带一贯的笑意,匆匆从后面专门用来做账的集装箱房子里面走出来,见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候着三人,黄金贵连连招呼到:“路书记、何镇长,唐镇长,屋里请坐,请坐!”
路北方的脸上没有任何神色,黄金贵瞥他一眼,也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情。只见他腰杆挺得笔直,神色如一滩水般宁静而又幽深,到了他办公室一屁股坐下后。
何小桃也坐下,冷声道:“黄金贵,你坐下,我问你话。”
黄金贵可是聪明人,他知道路北方等人前来,找的就是他,为的就邹向明的事。他跟着一屁股坐下,故作轻轻地搓了搓手,神色故作轻松道:“路书记,何镇长,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就是。”
“黄富贵,我问你,人家桥梁厂刚投产,你们供应的砂石,就要涨价?”何小桃凝着眉,脸带愠怒。
黄金贵搓着手答:“回答何镇长,事,确实是有那么回事。但是,但是……路书记呀,你要知道,现在什么都在涨,就比如今年油价涨了,人工也涨了,我们做企业的,也是需要利润的嘛。何况,我们营收多,利润多,才能多缴税给镇里创收,您说是不是嘛?!”
“是个屁!你们这纯属强抢豪夺!”路北方盯着黄金贵,咬牙道:“沙场虽然是你们在经营,牌照也是你们的,但你们要知道,这砂石资源却是我临河镇的。现在,你们为虎作怅,凭着自己是地头蛇,便对人家要挟涨价?我跟你说,没门!”
何小桃也跟着道:“得了,你们赶紧将涨价告知函收回来,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黄永贵见路北方和何小桃都没有好脸色,只得苦丧着叫屈道:“路书记,何镇长啊,我也是没办法啊。我虽然是名义上的老板,但也是打工仔。就涨价这事儿,还真不是咱制定的。前两天,我们几个股东开了个会,这事大家商议的!”
一见黄金贵此时还在打太极,只说了句话的路北方,此时性急难耐,他砰地一拳捶在桌上,脸色异常阴暗道:“黄金贵,你别BB地和我耍小聪明!今天这事情,不管是谁作的决策,你也好,股东也罢,统统给我废掉!”
黄金贵还想争辩几句,路北方却不给他机会,而是噌地站起来,边往外走,边阴冷说道:“在临河镇的地盘上搞经营,你们就给我放规矩一点,少特玛玩花样!你记住了,今天这事儿,不得出现第二次……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路北方带人走了后,黄金贵自然将今天所遭遇之事告诉了黄永平。
黄永平也料到这样的结局,他和左雁飞商量后,在电话中吩咐临河砂场的会计周艳:“既然路北方如此维护招商引资项目,那行!……咱们就将销售开票手续,全放到县城的公司来,让他们临河镇一毛钱税收都收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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