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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声问:“我爹派的人找来了?”
殷淮看着秦思紧张的反应,迳自解读她的意思。
她毕竟是未嫁的闺女,若让人瞧见跟一个男子……还是冥王寨的恶匪,怕是会害得她的闺誉荡然无存。
他暗叹了口气后,柔声道:“既然是来寻你的,你就同他们回去吧!”
秦思知道两人迟早得分离,但却没想过这一刻竟来得如次仓卒,浓浓的不舍在心底蔓延……
见她迟迟未动,殷淮催促。“你先去确认是不是你爹派来的人,若是,你便出去同他们会合,我会暗中保护你,直到你平安回府。”
殷淮这份心意让她感动,却也令她惶恐不安。
他还不知道她的身分,她不希望他因此讨厌她……
“不不不,没事的,你别再冒险保护我了,先回寨里养伤要紧。我这就去确认。”
略定了定心绪,她淡拧秀眉,起身走到洞口,轻轻拨开藤蔓观看了好一会儿后才侧过螓首,朝他颔了颔首。
爹亲派人上山寻她,必是派出武功不差的子弟兵,而隶属于秦家的子弟兵袖臂处一定会缝上秦家家徽,并不难辨认。
再一次被她拒绝,殷淮心微微一沉。“好吧,既是如此,我们就此别过。”
秦思深深凝视着他,只觉心中有千万句感激的话想对他说,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却迟疑了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多谢你三番两次涉险相救……”
殷淮摇了摇头。“不,这仅是我和巴图尔还你的救命恩情,我对你做的这些,不足挂齿。”
他的意思是,两人自此便互不相欠了,是吗?
似乎是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两人间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凝重,但洞外的声音愈来愈近,逼得秦思不得不开口。
“别送我了,待我走了之后,你们再出来。”
殷淮颔首,强抑着内心想要表明情意的冲动,目送着她走出洞外。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地感觉到一股柔软蹭上,回过神,眼底映入巴图尔哀切的眼神。
殷淮拍了拍它覆着丰厚羽毛的强壮身躯,安慰道:“别担心,我没事。”
秦思就像一个美好的梦,不管有多美好,都只是梦里才能拥有的,他……不敢奢想。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落,造型小巧却精致的湖边水榭内,用来遮风挡雨的竹帘被轻纱取代,随着湖面吹来的清风缓缓飘动,朦胧了日光。
水榭里,茶案上摆着精致的茶点,一壶刚煮好的茶仍冒着氤氲热气,茶香缭绕。
秦思倚在侧栏边上,一反常态,不吃茶点也不喝茶,只是眯起杏阵,神态慵懒地遥望着远方出神。
新芽见主子这模样,忧心地问:“小姐,是茶点不合您的胃口,还是这批新进的茶不对味?怎么没见您动半口?”
自从上一次马车坠崖的意外,主子失踪了好几日被秦家兵找回来后,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主子少了往日的活泼模样,沉静得让她心惊胆颤。
“没事,这阳光这么暖,只是让人有些发懒想睡罢了。”话落,秦思既无奈又慵懒地瞋了丫头一眼。“我这不是才刚用过午膳吗?才过多久,你又备了茶点,真想把我喂成母猪是吗?”
被秦家兵接回府后,家人欣喜若狂,又是烧香又是拜佛的感恩上苍垂怜,没带走她的小命。
自那之后,新芽伺候得更勤劳,简直把她当作佛祖来供奉了。
新芽瞠大着圆眸,猛摇小手。“不不不,小姐您不能再睡了。”说着,她圆圆的眸子已经酝酿了一汪随时可能倾泄的泪水。“再说了,小姐这次历劫归来,瘦了好多,养了好些日子也没长肉,您这样……您这样叫绿吟在天之灵怎么会安心?”回府后秦思才知道,那次意外,驾车的小三子和随伺的绿吟都没她幸运,坠崖后连尸首都没找着。
为此,她还难受了好些时日。
沉郁的心情好不容易舒缓了些,那个外表冷傲、内心炽热的男子却不断地闯进她的心湖,激起阵阵涟漪。
她不得不承认,那日与殷淮仓促一别后,她一直在想他,那在冥王寨短短几日的时光、遇难后与他相处的片段,时不时冒出心头,扰乱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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