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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距离原本陈池驭出国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人都是有预感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更多,他们去了很多之前没有去的地方,尝试更多。甚至让她有种错觉,像是末日恋爱。就算会分开,现在抵死缠绵。一秒钟也不舍得浪费。陈池驭最近又有秘密了,沈惊瓷醒来时候枕边已经空了,他走的时候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姑娘不太高兴,不知道他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去哪里。昨晚在他裤子口袋碰到了一张硬图纸,他脸色变得很快,在她展开的前一秒抽走了。沈惊瓷愣了愣,澄澈的眼看着他,陈池驭握在手心,说合同。怎么可能,哪有合同这样折的。第二天下午,沈惊瓷去导员办公室,无意间听到钟老师说,学院大二可能有交换名额,为期一年,是去英国。她不知道怎么想的,但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想去。陈池驭最近很累,每次见到他,总觉得眼下的青色又重了。他在宿舍楼下等她,低头看着手机,半垂着眼,隔着几米也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冷恹和倦怠,站的松散,却让人忍不住的往那里看,天生的勾人。听到沈惊瓷的声音之后,他抬眼,身上的颓收了,只剩下痞。沈惊瓷佯装随意的问:“很累吗?”陈池驭抬眉,目光侧过来看她,尾音上扬的嗯了声:“怎么?心疼我了?”沈惊瓷勾着他的手指嗯了声,是心疼了。原本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陈池驭有本事,就是羽翼不够丰满。陈家对他的手段伤不了筋骨,就是麻烦点,做什么都被设绊子,那意思就好像说,慢慢耗。前几天沥周下完了最后一场雪,路面的积雪刚融化,沥青地面颜色深,沈惊瓷低头看见两个人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忽然问:“如果你出国,去哪里啊?”陈池驭顿了秒,视线淡淡的扫过,手威胁似的搭上沈惊瓷纤细的后颈,像是捏猫一样动了几下:“打什么鬼主意呢。”沈惊瓷小动作讨好人:“随便问问。”陈池驭眼微眯,嗤笑了声,手上力道加重,跟提着一只小猫一样把人拎到马路内侧:“少想点,说了不去。”沈惊瓷手往后整理自己帽子:“噢。”吃饭的地方在一个私人场所,是个四合院。他们两个是最后到的,沈惊瓷还看到了坐在晏一身边的那个小姑娘,白生生的,眼睛漆黑很亮,伸手接过晏一剥好的大白兔奶糖,塞进嘴巴里。孟有博眼睛一亮,像是逮着什么,嗓门很大的吆喝:“罚酒罚酒!迟到了大家都看见了哈。”陈池驭瞥了他一眼,不屑又轻狂:“有病。”孟有博毫不在意,手一下子拍在大腿上:“你媳妇儿在这不好耍赖吧,还要不要面子了。”身边的沈惊瓷脸猛地一红,孟有博吼得真的太大声了,那两个字像是带着回音不断循环,在一道道目光射过来前,她无措的低下了头。只听见陈池驭轻笑,男人舌尖顶着腮,点着头视线停在孟有博身上:“孟有博,你行啊。”孟有博嘻嘻哈哈的笑着,丝毫不怕,他自己干了一杯,也点头,死皮赖脸的仰头,看样子还挺骄傲:“哥能不行?”面前三杯,陈池驭竖了个中指,直接起了个瓶盖,仰头吹半瓶,顺道中指竖起,朝着孟有博的方向扯起嘴角:“真废。”孟有博被噎了,沈惊瓷到底是没忍住的笑出了声,陈池驭的目光紧接着来:“好笑?”笑一下子止住,沈惊瓷摇了摇头,目光相对,沈惊瓷停顿,又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她压着唇角,假装纠结:“好像是有点。”一顿饭很愉快,问夏因为上次的事情,对陈池驭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却想往沈惊瓷面前凑:“姐姐,你好漂亮呀。”晏一眉眼寡淡的听着身边的人在说话,时不时的往那个方向瞥一眼,注意力全在问夏身上。两个女生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人有些烦躁的扯开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忽然,问夏像是被人掐住了命门,不可抑制的往后仰:“哎哎哎,谁拽我。”晏一冷清的声音响起:“凑什么,头发都掉碗里了。”问夏睁着眼,回头看他。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他了,一想到这个人可能给自己来个物理加练什么的,忍不住委屈下来:“哥哥”晏一眼眸深了下:“嗯。”沈惊瓷中途去了下洗手间,陈池驭把螃蟹肉放进沈惊瓷盘子里,点头。人走,他又看了两眼,孟有博嘴巴快咧到耳后根,恨不得赶紧把陈池驭这幅样子拍下来:“你知道吗,你现在一个活脱脱的情种。”陈池驭眼皮都不带抬的摘下手套,对话也懒得搭理。孟有博早就习惯了,自己也能说个起劲儿:“前阵子你买那个什么石头,下来了?”陈池驭懒漫的嗯了声。“你买那玩意干什么。”孟有博想到那段日子陈池驭比赛赢得钱,没想到买那个玩意还不够。“戒指。”陈池驭言简意赅。“戒指啊。”孟有博想了下,那好像还真得镶个东西上去,要不看着怪穷酸的,他又喝了口,酒精上头,脑子好像也比平时聪明了。他妈的谁家平白无故送钻戒啊:“卧槽!”“你不会是打算求婚吧。”陈池驭皱眉,瞥了一眼身后的方向,转头不耐:“小点声。”孟有博看呆了,陈池驭竟然没有否认,游刃有余的人开始结巴:“你你玩真的啊。”“滚蛋。”陈池驭身子后仰,睨着孟有博下颚仰他:“嘴闭上。”哪里还闭的上,简直都快要能塞进一个灯泡了。平常最利落的也开始结巴:“我去你疯了吧。这才谈了几个月。”陈池驭嗤笑,这个几个月有什么关系,有的人谈一天,看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定了。他认定沈惊瓷了。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她没安全感。”“”孟有博自己扶住快掉到地上的下巴,憋了好久,只蹦出俩字:“牛、逼。”沈惊瓷发现陈池驭身上有伤口,是因为她突然撞见了垃圾桶内染着绷带的血。陈池驭没想到沈惊瓷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好,眉狠狠地皱了一下,伸手就把衣服往上拉。屋内全是消毒水的刺鼻,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沈惊瓷愣怔:“你受伤了?”陈池驭下眼睑凸起一个弧度,有点燥的啧了声:“让你看见了。”沈惊瓷不顾他摁着的手,非要扯开衣服,肩膀线条流畅,白色的绷带干净,但青紫的淤血刺眼。脑中闪过几个念头,沈惊瓷指尖颤抖:“怎么回事儿。”陈池驭试图把人抱在怀里哄,他贴着沈惊瓷唇角喘息,随口扯:“摔得。”沈惊瓷眼一下子就红了,她咬着唇瞪他:“你当我是傻子吗?”对视良久,沈惊瓷想起他这段时间瞒着自己的事情,又想起垃圾桶里的血,心仿佛被一千根针在扎,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你别碰我。”“你放开我!”“嘶。”陈池驭一声闷哼,摁在她身上的力道一下子松散,男人像是被碰到了伤口,表情痛苦眉皱在一起。沈惊瓷滞住,缓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心脏停息的上前,声音微颤:“你你怎么了。”陈池驭捂着胸口,气息不稳:“疼。”沈惊瓷慌了:“哪里你哪里受伤了,我看看。”陈池驭带着她的手到了心口的位置:“这里。”沈惊瓷声音戛然而止。意识到什么,女孩迟缓地抬头,沈惊瓷问:“你”陈池驭不给她机会,冰凉的唇直接贴上,他抓住沈惊瓷的手,喊着她:“别生气。”沈惊瓷胸口起伏,想要推开他,又怕真的碰到伤口,脸硬生生的气红了,唇也红了。“又不想告诉我吗?”陈池驭摸了摸她长发,模棱两可的说:“再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沈惊瓷垂眸,看到他漆黑的瞳孔。沈惊瓷没有睡着,他身上的伤肯定不是摔得,倒像是被什么硬物砸的。那晚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试探无果。月朗星稀,陈池驭从背后揽住她的腰,沈惊瓷睁着眼,看见溶溶的月,还有抓不住的月光。他们真的会有以后吗。为什么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层雾,在不断吞噬着她。手机震动,沈惊瓷躲在被子里悄悄打开。林烟:【我怎么会知道,不是你在他身边吗?】林烟:【可能被他那个变态的爸妈找人收拾了吧,早晚要逼他就范的,耐心没了就只能动硬的了。】林烟:【你问留学干什么,英国吧。】沈惊瓷视线停在最后三个字上,明明是最差的一条路,却像是松了一口气。意外总是来的很突然,击溃她所有的心里防线。麻绳从来都是细处断,厄运也挑苦难人。沈惊瓷没有想到,沈枞的身体会突然出现问题。电话里徐娟已经哭的要断气,沈惊瓷什么都没听清,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断了。手术室外,沈鸿哲和徐娟坐在长椅上掩面低头,手肘撑着膝盖。沈惊瓷站在长廊尽头,看到了父母鬓边的白发。鲜红的数字挂在墙壁,与死神赛跑。沈惊瓷不停的说着:“没事的,没事的,阿枞会没事的。”徐娟哭的眼睛都肿了,一句话都说不出,一直摇头:“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沈鸿哲眼里全是红血丝,站在角落中电话一个接一个。工作、求关系、找医源。里面他唯一的儿子还在手术台,但他没有时间悲痛,这个家还得撑。沈惊瓷说:“爸妈,你们休息吧,我来守着。”“阿枞不会有事的。”手术一天一夜,沈惊瓷手里握着手机,上面是未拨通电话,还有微信消息。她不敢闭眼,好像休息一会儿,她的世界就会天翻地覆。r≈gt;陈池驭,你在哪里。我好害怕。陈池驭她的稻草。月落参横,沈惊瓷零件像是生锈,迟缓的低头。手机还是静悄悄的。这是和陈池驭断联的第二天。
不安、焦急、害怕、恐慌,都在临界点停了下来。手机忽然震动,是“陈池驭”发过来的消息。沈惊瓷低头,看清了那张图片。灯光明亮暖黄,宽大的皮质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单曲着腿,男人五官硬挺,阖着双眼,后颈枕着手臂。他的一只手微垂,指尖和另一只手相交。女人纤细的脖颈微弯,柔顺性感的棕发垂在耳边,露出姣好的面容。吻像是要落在无名指的戒指。坐了一晚上的身体已经麻木,沈惊瓷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的自己很平静,平静到甚至用手指冷静的放大照片,从酒柜的反光玻璃上,辨认出那个女人的脸——林烟。手术室的光忽然熄灭,有穿着深绿手术服的医生出现门口。“沈枞家属——”走出医院的第一步,全身的力气都消失,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倒。冰冷的地面石子粗粝咯人,有好心人过来扶她。沈惊瓷脸色苍白到吓人,眼眶红的像是厉鬼,偏偏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那个人脸一顿,一时之间不知道应不应该扶,磕绊着问:“没没事吧。”沈惊瓷摇摇头,努力的扯出笑容,一天滴水未尽的声音沙哑难听,她摇头:“没事谢谢你。”沈枞没事就好,沈惊瓷低低的笑出来。枯秃的树枝下阴影杂乱,断断续续的声音随着空气中的浮沉飘远。“喂,钟老师,我放弃交换的机会。”“嗯,暂时不考虑了,我弟弟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麻烦您把我的名字从备选中移除吧。”“抱歉老师,辜负您的期望了。”陈池驭是在下午才回了沈惊瓷消息的:【手机没电了,怎么了?】沈惊瓷湿着头发,身上裹着好大的浴巾。她停了会儿,才问:【你去哪了?】陈池驭的电话打过来,沈惊瓷挂掉了,她僵着手指打字:【不方便。】浴巾被头发洇湿,盖在身上又闷又潮。宿舍的灯接触不良,忽然闪了下。那个人的答案随着白炽灯的重明到来。陈池驭:【车队。】头顶最后的光也灭了,沈惊瓷蜷缩着身子,沉浸于很暗,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好天气,气温回暖,春天要到了。可是为什么,这么冷呢。他们是在一天后见面的。陈池驭总是很会选约会地点,今晚有点特殊,他说去家里。他们的新家。沈惊瓷特意化了妆,遮住气色。陈池驭倚在黑色越野边,穿的和平时还不一样。黑色的西装版型硬挺,修长笔直的双腿被西装裤裹着,衬衫扣子开了两颗,他朝她挑眉,不说话的站在那里,痞气又禁欲。沈惊瓷走近,陈池驭瞧着她的脸凑近,吊儿郎当的说:“我女人真漂亮。”他今天心情很好,眼尾都有笑。窗外景色倒退,沈惊瓷笑着应和。她垂眼遮住情绪,第一次知道,她也可以伪装的这么好。桌子上的菜都已经摆好,全是沈惊瓷喜欢的。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沈惊瓷和陈池驭同时开口。“我”“我”男人挑眉,不正经的说:“这么有默契啊。”沈惊瓷笑了笑:“你先说。”陈池驭颔首,干脆利落:“行,年年先说。”沈惊瓷注视着他,良久,似乎想通什么,她点了点头:“好,那我先说。”陈池驭点头,洗耳恭听。沈惊瓷避开他的视线,喉咙发紧,如鲠在喉,呼吸不自觉的放轻。她握着手腕转了转垂眸,喊过几千遍几万遍的那个名字,头一次觉得这么难出口。忍着眼眶的干涩和鼻尖的异样,她试着将三个字组合起来:“陈池驭。”“嗯?”沈惊瓷像是鼓足所有勇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萦绕在舌尖的那句话随着呼吸飘出。她说:“我们分手吧。”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声渐大,落地窗上霓虹的倒映模糊,地板上的光影扭扭曲曲,直到陈池驭脚底。后面那句话很轻,轻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墙壁上的时间静止,空气凝的厉害,陈池驭眉心似乎动了下,眼中没有波澜,他掀起眼问:“什么?”沈惊瓷抬眸对上陈池驭的视线,眼睫轻颤。这次比上次容易的多,她一字一字的重复,将句子连起来,看着他模样平静:“我说我们分手吧。”他眼尾的笑消失一瞬,又漫不经心的恢复原样。陈池驭倒上酒,嗓音低沉的笑她,提醒:“年年,这个玩笑不好笑。”沈惊瓷没有回答,只是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推往他的方向,自顾自的说:“这个还给你,太贵重了。”飘花手镯映着灯光清透朦胧,男人视线逐渐变暗。“我没有开玩笑。”她再次喊他名字:“陈池驭,我认真的。”“认真?”他咀嚼着这两个字,看她,眉宇间的顽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郁的戾气,又被轻笑遮掩:“怎么个认真法?”“我们不合适,及时止损。”草稿打了一万遍,沈惊瓷顺着念出。及时止损。男人端详着沈惊瓷的恬静的脸庞,喉结上下滚动,良久,他才真的确定,沈惊瓷不是在开玩笑。“玩真的?”“真的。”她说。陈池驭舌尖扫过左腮,身子往后一抵,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压迫顷刻露出,一种不耐又燥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压抑着抬眸:“理由。”沈惊瓷手掌攥的很紧,指骨泛白,她给出答案:“你骗我。”陈池驭打断:“什么时候?”沈惊瓷快要忍不住,手心扣出血,强忍着开口:“不重要。”陈池驭刨根问底,狭长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容置喙:“说。”沈惊瓷沉默半响,似乎是在回忆“很多。”他说永远陪着她的时候,说一起返校的时候,说没有受伤的时候,说在车队的时候。眼眶的酸胀已经消失,沈惊瓷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情绪全都麻木。再勇敢的人,也会失望。也许是还不够成熟,可她真的尽力了。沈枞的意外让她身心俱疲,她也有好多事情要去处理。那就分开吧,他不用再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受困跌入泥潭。她也不用再惴惴不安去纠缠。沈惊瓷阖上眼睛,种种画面才脑海中划过,缓缓开口。“我骗了你,我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喜欢你让我好累,我很自私,所以选择放弃你让自己好过。”男人忽然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模糊到沈惊瓷最后几个字。“不是说要赌一次?”陈池驭坐在沙发上撑着膝盖,摸出茶几上的打火机,他点了一支烟,随口问。“我认输。”她说的毫不犹豫,将过往一切踩在脚底。幽蓝色的火苗消失,在这种雨夜像个笑话。“你凭什么认输。”他嗓音低哑,被烟熏得火烧火燎,斜睨过去视线冷淡。他爱不爱她,是谁归谁,谁能决。“收回去,我当没听见。”陈池驭扯开系好的领带,单手插进裤兜。他喊她:“年年。”很沉的一声,是台阶。沈惊瓷闻到记忆中烟草清冽的味道,尼古丁让人上瘾。她也不例外。鬼迷心窍的找到情绪宣泄口,沈惊瓷有一瞬间的想,如果他真的喜欢她,他会和她一样难受吗。她看着天花板,莫名其妙的想这个地方以后会是他和别人的家吗。不知道。“我看到林烟吻了你手上的戒指。我忘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看你睡着了,可能是林烟发给我看的。”“你知道那晚我在哪里吗?”想起那个画面,哪怕没有碰上,他骗了她也是事实:“我在医院。我在手术室门口一天一夜,找不到你。”“要还想问的话”她说出最重的一句话,回望的眼神又冷又决绝,带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残忍:“我嫌脏行不行。”紫白色的闪电从空中割破,整座城市要被点燃。倾盆大雨狂风大作,沈惊瓷没有眨眼,她看到男人头颅微动。他那么骄傲的人,在这个字中,被碾碎了傲骨。女孩咬住唇内颤抖,白皙的手腕搭在椅背,露出手骨青紫的伤痕,看着都疼,可她的表情像没有知觉一样。而手镯静静地躺在那里,早就没了主人的体温。陈池驭目光深的像是一汪不见底的潭水。停在淤青上看了又看。死刑宣判结束。他们用同一根稻草压垮对方。口袋里的女戒硌的掌心生疼,指腹摩挲过内圈的字母。用力的快要划出血来。雨下的越来越大,陈池驭指尖的烟灰忽然抖落,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他点点头。手松开,戒指掉回口袋角落。陈池驭抬眸看向前面的人,挑出一抹散漫的笑,灰色的烟圈在两人之前模糊,他说出最后的一句话。“知道了,我也没当真。”作者有话说:分开时难过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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