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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河赌坊算不算慕容衍的家?顾琅不知道。他其实并不了解慕容衍,只知道那人是山河赌坊的大当家,人前恣意洒脱,实则一肚子坏水。当初他深夜翻过宫墙,被当值的顾琅发现,两人打了一架,从宫城打到街口,吓得路过的更夫以为撞鬼了。慕容衍打累了就想跑,被顾琅追了一路,最后堵在了昏暗的街角。慕容衍一边喘还一边笑,说宫墙的护卫何时武功这般好了?顾琅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何人?”慕容衍大大方方道:“江洋大盗。”他说,他偷偷潜入皇宫,是为了盗夜明珠,还说顾琅如果肯放了他,那夜明珠卖的钱可以分他一半。顾琅不言不语,握着刀一步步靠近,却忽然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响。他转头一看,又是那个更夫。夜半昏暗,更夫先前被吓了一跳,现下又骤然看见两个黑压压的人影,心头又是一震,吓得梆子都掉了,失声喊道:“鬼啊!”顾琅刚要开口,慕容衍忽然对那更夫道:“不是鬼,我们是雌雄大盗。”顾琅:“……”更夫战战兢兢,“雌……雌雄大盗?”慕容衍:“不错,但我夫人跟我闹脾气了,要杀我。”顾琅脸色一沉,提刀就砍了过去。“你看,又生气了。”慕容衍一边躲一边继续鬼扯,“你快走吧,别伤着你了……哎,夫人,小心点,别动了胎气……”顾琅手一抖,一刀砍偏了,慕容衍反身一掌,趁顾琅躲避之际,他转身就跑。那更夫也急急忙忙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对慕容衍喊道:“有身孕了脾性都大,我媳妇儿当年也是,一句话说不好就跟我急,可难伺候了……你要多让着她……”顾琅一刀砍碎了街墙。七月十五那日,顾琅拿着一个河灯去了山河赌坊,不声不响地塞给了孙放。孙放一头雾水,“河灯?我从来不放河灯的啊。”顾琅沉默了一会儿,道:“今日是十五。”孙放:“我知道啊,鬼节嘛。顾护卫,你今晚切记要早点睡,别让孤魂野鬼给拖走了。”顾琅:“……”太庙里,正在焚香祭拜的太子忽然打了个喷嚏。丞相徐之严关切道:“太子殿下没事吧?”太子摇摇头道:“没事。”徐之严忧心仲仲道:“如今皇上抱恙,殿下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徐相无须担心,本王只是染了风寒。”太子握住徐之严的手道,“倒是徐相操劳国事,近日消瘦了不少,本王着实过意不去。”他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丹药,“这是本王熬了三天三夜炼制而成的,有养气补血之效,徐相吃一颗吧,也算是本王的一片心意。”丞相眼皮跳了跳,“老臣惶恐……”他话还没说完,太子忽然脚下一滑,向前一扑,手里的丹药直接塞进了他嘴里。“咳咳……”丞相急忙去抠嘴,可那丹药入口即化,早已入肚。太子拍拍他的背道:“本王一时不慎,徐相不要介意。这丹药大补,徐相不要与本王客气。”丞相:“……”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丞相来来回回地跑茅房,累的双腿发软,两眼发晕,恨不得把太子大卸八块。顾琅回到东宫时,夜色已深。夜里本是吴六当值,但他白日里一时贪嘴,酒喝多了,只好与顾琅换了。顾琅经过太子寝宫时,忽然听见屋顶一声细碎响动。他猛地一抬头。是不是做梦了顾琅一抬头,便见一个黑影掠过屋顶。他神色一厉,纵身追了上去。那黑影也发现了他,似乎有些惊讶,以至身形一顿,险些被顾琅抽刀砍伤。那人一身夜行衣,连脸都蒙着,顾琅却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他忽然想起了交给孙放的那盏河灯。孙放说河灯都要写字的,硬是把笔塞给了他。他踌躇良久,也不知该写什么,最后只留下了“慕容”二字。那黑衣人转身又要跑,顾琅纵身一挡,与他打了起来。但那人似乎不想打,躲来躲去,一心只想跑。顾琅步步紧逼,刀起刀落间还不忘去扯他脸上的黑布。那人退了又退,险险地躲过顾琅一次又一次伸抓过来的手。可退着退着,就退到了屋顶边,黑衣人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他急忙稳住身形,可再抬头时,顾琅已欺身靠近,眨眼之间,一把扯下了他脸上的黑布。顾琅刚拽下黑布,脸都还没看见,那人就猛地抓住了他的双手,一把将他压在了屋顶上,并顺势把脸埋在他颈间。顾琅:“……”这是什么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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