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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封云转过身来,说:“怕你还一个人进宫?”“我又不知道郑于非会谋反,”阮念后悔道,“我以为拿了药就能走的。”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徐之严的声音。不好,屈封云心道,徐之严被发现了。徐之严本来在假山内躲得好好的,却忽然鼻子痒,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被路过的禁军逮了个正着。“放开老夫!”他被禁军拖了出来,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谋反可是死罪!要诛九族的!”没人理他,禁军只顾拖着他走。走着走着,身后忽闻风声,拖着徐之严的人还未回头,就被人一脚踹翻了。屈封云拖过徐之严丢给阮念,“先带他走。”“哦哦……”阮念急忙扶起徐之严。屈封云挡着追赶过来的禁军,可人数不少,阮念和徐之严又跑得慢,不一会儿就被追上了。屈封云急忙跑过去,但禁军亦是宫中最出挑的护卫,他一个人护着两个人终究有些吃力。阮念看着人一个又一个地倒下,连忙扑过去看屈封云的手臂。方才他差点被假山边的石头砸到,是屈封云抬臂替他挡开了。屈封云满头大汗,身上多处刀伤,好在不深,但右手臂却一动不动。“阿硬,”阮念摸着他的手臂,一脸担心道,“你没事吧?”屈封云看了看右臂,说:“可能是断了……”话还没说完,就痛哼了一声。阮念放开手,不好意思道:“我……我紧张……”屈封云:“……”你紧张捏我干什么?郑于非站在金銮殿内,有些心绪不宁。他本想杀了老皇帝,把那个终日在东宫修仙问道的太子推上龙椅,做一个傀儡皇帝。可现在,老皇帝还没找到,太子也不见了。不对劲,他想,可哪里不对劲?负岚山的人他都调过来守在宫城外了,宫中又有禁军把守,京中哪里还有兵力能与他抗衡?“郑统领!”殿外忽有人匆匆跑进来,惊慌道,“镇……镇北军来了!”郑于非不信,“不可能!镇北军远在北境,怎么可能……”“真的,都快到城门口了!”郑于非手上青筋暴起,额角突突地跳。他不明白,为何远在北境的镇北军会突然奔至京城?老皇帝身边都是他的眼线,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传信至北境。“把城门关了,”郑于非咬牙道,“我也有兵,攻城破门岂是那么容易的!”“来、来不及了,”那人道,“城门……被太子带人……”太子?!郑于非终于明白,漏网之鱼,是太子,是那个多年来躲在东宫,看似不问政事,一心修仙的太子!慕容衍站在城楼上,看着镇北军浩浩荡荡奔赴宫城,转头对身旁的顾琅道:“镇北将军魏墉与你父亲是故交,此事过后,你可愿见他一面?”顾琅被风吹得眼睛发涩,半晌方道:“不必了,十一年前我就该死了,又何必再扰人清静。”慕容衍拉过他紧握在身侧的手,道:“当年魏老将军远在北境,不知真相,却未曾怀疑过你父亲。当年的事,亦是他心口的伤,这十一年来,他未曾放下过。他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必然很欣慰。”顾琅看着城下那策马的身影,五指松了又紧。他小时候见过魏墉,这人总是去他家找他爹喝酒,喝得醉醺醺的,被他夫人揪着耳朵拖回家去。这人也很喜欢逗他,说像他那般年纪的孩子,就该出去玩,硬拉着他去爬树、抓鱼、掏鸟窝,弄得浑身脏兮兮的……慕容衍见他又陷在回忆里,指节拽得泛白,只好揉着他的手道:“去见见他吧,你有了长辈,我才好下聘是不是?”顾琅:“……”谁比你更清楚顾琅心头的苦涩被慕容衍的话一搅,倏忽就散了。他抽出手,走下城楼,说:“那不见了。”“别啊,”慕容衍跟在他身后道,“我聘礼都备好了,再放着都要受潮了。”顾琅无情道:“与我何干。”慕容衍:“你这是不要聘礼了?”顾琅:“不要。”慕容衍:“看把你急的,那咱们直接拜堂吧。”顾琅:“……”顾琅没心思跟他胡扯,远处厮杀声骤然响起,该是镇北军行至宫城,两方交战了。“守在宫城外的,是负岚山的人。”慕容衍道,“虽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有些功夫底子,郑于非大概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但人心不齐,便不难对付。”顾琅道:“可皇上还在宫中,若是郑于非找到皇上……”“有陈公公在,”慕容衍笑道,“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有人能打得过陈公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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