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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刚过,再过不久昭城城门即将落锁,曾文宏提心吊胆一下午,眉头皱紧:“怎么还没到?”这时,侍卫快步进门:“大人,来了,马车已经快到城门处了。”与此同时,昭城城门口,守城门的官兵可不知道顶头上司如何提心吊胆,如今马上要落锁了,他们已是有些松散,甚至聊起了家常。忽然,一个目力不错的官兵遥望了一眼,表情微怔,下一刻声音提高:“有马车过来了!”马车过来就过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其他人怀揣着这种心理,抬头看了一眼,蓦地愣在原地。周围已是夜色笼罩,但借着城门处的灯火,众人还是看清了不远处的马车。辘辘马车声随着马车的驶近愈来愈清晰,由四匹健壮俊美的马拉着,马蹄不急不缓地踏在道路上,偶尔溅起几道灰尘。马车周围,骑着高头大马身形威武神情严肃的侍卫们护卫马车四周,马蹄声此起彼伏,气势逼人。显然,马车里坐的一定是个大人物!城门守卫神情皆是一凛,待马车近了,本想按照规矩让马车里的人下来,却被马车旁的侍卫拦住。侍卫拿出一面金色令牌:“摄政王在此,还不速速打开城门!”守卫们神情一震,看清令牌上的字后,行礼:“参见摄政王!”“小的有眼无珠。”守卫告罪一声,随后喊道:“还不快打开城门!”城门开到最大,停下的马车又重新动了起来,缓缓进了城。马车内,温白疏悄悄掀开一侧的帷幔,朝外看了两眼,笑道:“王爷甚少有这么大的排场。”南云铮眉毛微扬:“算是给昭城知府个下马威,让他不敢轻举妄动。”随后又说:“明日我带人去昭城府衙,恐怕会起冲突,你先留在驿站。”温白疏知道南云铮这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点了点头。等曾文宏假装才知道摄政王到了昭城,待人赶到驿站时,却被门外的侍卫拦住。“舟车劳顿,王爷已经歇下,大人请明日再来。”曾文宏心下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先行回府,待翌日一早,再来拜访。而此时驿站的房间内,说着已经歇下的两人正在下棋。南云铮一手执着棋子,抬眸看向对面的温白疏:“可想好了?”“等等,王爷别催……”温白疏仔细瞅着棋盘,琢磨了许久,才落下一子,随后浅笑道:“该王爷了。”南云铮垂眸打量了一下棋盘,抬手在某处落下一子。见状,温白疏忽然笑了下,眼眸微微弯起,将手中的白子落在预谋已久的位置:“王爷,看!”看……看什么?南云铮不明所以,视线落到棋盘上,轻声问:“看什么?”“看我的棋子。”温白疏道。黑白分明的棋盘上,在南云铮时不时放水的情况下,黑子与白子看起来旗鼓相当,思及温白疏最后一子的位置,南云铮仔细观察,眉毛微扬:“这是……什么?”他的手指虚虚划过棋盘中央排列出奇特图案的数个白子。“是这个。”温白疏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南云铮的心口处。“我送给王爷……”他抿了抿唇道,“一颗心。”驿站被抓“轰”地一下仿佛有什么在心中炸开,细细麻麻的悸动由心口逐渐蔓延开来。他目光落在那根纤白的手指上,缓缓抬眸:“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温白疏被他深邃的眼眸看得心中一慌,想收回手,却被南云铮握住收不回去,指尖忍不住缩了缩,道:“知道。”南云铮眸底浮现一抹柔和,声音低沉温和:“明日等我回来,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才松开温白疏的手指。两人极有默契地不再去动那个棋盘,坐了一天马车也确实是累了,翌日,南云铮醒来时,看温白疏睡得正沉,看了一会轻声起身穿衣。路过还摆着颗“心”的棋盘时,他脚步顿了顿,随后拿起黑子照着温白疏摆的“心”,照葫芦画瓢也摆了一个。放下最后一颗棋子,南云铮端详了一眼分外和谐的两颗“心”,心满意足下楼去了。昭城府衙,曾文宏表面镇定,实则内心慌得不行,他的摄政王的恐惧并非来源于朝中老臣“帮”他传出来的虚假名声。十年前,摄政王剿匪那次,才十五岁的少年郎,拿着把刀面无表情地一刀一个山匪,血液溅到身上眼睛却连眨都不眨一下。最后,就连黑色的战袍都因为沾染了太多血渍呈现成一种暗红色。给当时刚从文官转为知府的曾文宏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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