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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薪被那抹惹眼的软釉白刺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神情局促。
纪昙不是被盯着就上不出厕所的人。
可他确实是不干坏事就不舒服的人。
坏主意不打弯儿就跃出脑海,简单得就像吃饭喝水那么容易,纪昙非常想践行。
纪昙彻底上不下去,搭在腰间白色牛仔裤上的双手施施然放下,突然问道:“纪云薪,你来厕所干吗?”
低着头的纪云薪被冷不丁喊了声,发愣抬头。
“来厕所能干嘛,”纪昙自己嘟囔着,往旁边挪了步,朝纪云薪轻抬下颌,命令似的,“你先上。”
是,来厕所能干嘛?
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来补妆。
纪昙把纪云薪后路堵死,纪云薪也只能承受纪昙的“好意”。
纪云薪没纪昙那样的厚脸皮,尤其是旁边有个虎视眈眈盯着上厕所的人,再怎么样也是羞赧难抑。
何况纪昙的目光不加掩饰,像是纪云薪只要脱了裤子,纪昙就会趾高气昂地品头论足一番,把人凌辱得体无完肤才算结束。
纪昙真的干得出来。
于是纪云薪选择隔间的厕所,“纪昙,你等我一会儿。”
纪昙不似刚才的敷衍,嬉笑着挑眉,“当然。”
纪云薪心里打鼓,却也抓不住纪昙的漏洞,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以防万一还锁了门。
纪昙脚步轻快地往外走,随便找了个离厕所较近的餐桌,捡起餐盘旁摆放整齐的刀叉,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露出满意的笑。
别在门缝里,纪云薪肯定出不来。
纪昙和纪云薪重组家庭的两个拖油瓶,纪昙是女方那边带来的,纪云薪是男方那边带来的。
纪昙很讨厌纪云薪这个继兄以及后来母亲生下备受宠爱的小儿子。
纪云薪则是对两个弟弟都很好。
然而这样的纪云薪更让纪昙讨厌,他不想配合母亲和继父扮演其乐融融的一家人,纪云薪这个两头撮合的中间人难免遭殃。
十几年了,纪云薪在纪昙手底下吃得亏不少,竟然还没长教训。
不过,正好方便纪昙。
“算你倒霉,”纪昙手指灵巧地将坚实的钢刀别进了进去,尤嫌不够,调整着角度打算用同样坚硬的叉子固定。
纪云薪小时候受纪昙欺负多,稍微长大点儿,纪昙被纪云薪亲姑姑收养后,两人就没怎么见过面了。
现在纪昙养母去世,亲生母亲那边想把他重新接回去。
不用想,能把六岁的亲儿子给二婚丈夫的亲姐姐送养,如今往回要,多半是觊觎亲儿子从养母那里继承的巨额遗产。
钱,纪昙是不会给出一分的。
但是让纪昙彻彻底底远离也不现实,主要纪家和周家有门娃娃亲。
纪昙看中了周家的大儿子,硕博连读,如今在三甲医院当心脏内科的主治医师。
很规矩的工作,很体面的人。
纪昙很喜欢。
不论是纪家还是周家,当初定娃娃亲时,都没定下人。
这就要靠抢了。
纪昙受制于人,不可能跟纪家完全切断关系,起码得等他把人抢到手。
难办。
“做什么呢?”忙忙碌碌搞小动作的纪昙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宛若深秋谷涧潺潺的冷溪,带着能够洗涤罪恶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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