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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兰采站在重峨院正房内。
她穿着兰花宽袖罗衫,对襟素白褙子,系着一条兰草刺绣两片裙,妆容合宜,纤眉微拢,眉眼微蹙,红唇微垂,明明是来低声下气求人,依旧腰背笔直,端着高门贵女的范。
墙中央挂着一副笔迹纤弱的迎风兰草图,没有落款。
徐兰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这幅兰草图上。
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卧房,却是以他名义上妻子的客人的方式。
连客人也算不上,她是来求她的。
还真是世事无常。
花满蹊坐在墙边的荷花托交椅上,轻轻晃悠着,看也不看她,无聊地拨弄着粉彩花瓶里的白芍药。
徐兰采再次开口:“你原谅我母亲,只要你为我母亲说一句话,我母亲就不用死了!你的恩情我永世难忘!必当报答,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绝无怨言。”
“啊”花满蹊揪出白芍药的一枚绿油油的叶子,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愿意为我上刀山下火海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你啊……得排队。”
徐兰采神色挣扎片刻,随即决绝地扑通一声跪下:“我求你!”
女主这一跪,倒是把弹幕给跪炸了。
【啊啊啊,气疯了,我们兰采也太屈辱了,不要跪她!】
【太过分了吧,把我们兰采尊严放在脚上踩,公主病是不是以侮辱别人为乐啊!】
【她根本不会放过你妈妈的,公主病她不像你这么大度善良!】
【明明是她妈先害人啊,大小姐报复回去怎么了!活该,我还嫌她死太轻松了!】
【公主病!她都跪下来求你了,你就不能大度原谅吗你还是不是人!】
花满蹊单手捧着雪白莹润的脸,一脸好奇地问:“徐兰采,你以为你的膝盖很值钱吗!”
“徐娘子,你母亲害我们家娘子的时候,不就是就冲着要逼死我们娘子吗”竹青愤怒不已,“若不是我们娘机警,现在被逼死的就是我们娘子了!”
徐兰采跪得笔直,默默流泪:“花满蹊,我求你,你放过她吧,她不是有意的,她已经知道错了。”
花满蹊嗤笑一声:“对我而言,让她选择一种死法,就已经是一种恩赐。”
徐兰采哭喊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一句话,一句话你就可以救我的母亲!”
花满蹊倒是有点好奇了:“那你说说看,我的一句话怎么救你的母亲。”
徐兰采以为她终于松动,急切地说:“你便说——是你让画香楼的老鸨攀咬诬陷我的母亲。”
花满蹊听见之后,忍不住笑了:“你是觉得我是傻子吗!”
“竹青,送客。”
徐兰采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你放过我母亲,我就不和你争……白鹤眠。”
花满蹊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定定看着她:“你在发什么疯!”
徐兰采笃定地说:“你最在乎的不就是白鹤眠吗!”
徐兰采那高洁如梅花一般的面容仰起,她微笑起来:“白鹤眠还活着……也不能说是还活着……但他的确还存在着不是吗!”
徐兰采的目光落在花满蹊身后的那副兰草图:“那是我的亲笔画,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挂在卧室最显眼的地方。”
第42章
小娘子默不作声地看着墙上那副兰草图。
徐兰采捏紧手指:“你也知道,我们感情深重,他待我如妻子般爱重,你放过我母亲,我就不和你争白鹤眠,我说到做到。”
徐兰采听见那位小娘子粉润的唇张张合合。
是有点子细细弱弱的语调:“徐兰采,你不要和我争啦。”
徐兰采自然不是对白鹤眠余情未了,她只是想着用她最在乎的东西来拿捏她而已。
显然,很有用。
徐兰采松了口气:“可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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