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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婳朋友成堆,中间不免出几个嘴损的,屡次在群里描述她和陆焰的婚姻,“癞蛤蚂吃天鹅肉”,又或者,“小丑鸭叼了只金凤凰”。
当事人看到却不以为意,食指撩撩垂挂肩头的长发,嘴角轻佻上扬。
夜半三分,麻将机洗牌的清脆碰撞、动感音乐和交谈打闹声遍布客厅。
笑容满面的女主人公将自己置入绚丽诱惑的喧嚣地带,仰头灌下数杯威士忌,不一会儿醉意渐浓。
一股朦胧而强烈的困意涌入眼皮。
她自知即将站不稳,脱了细高跟随即往沙发上靠。
快进入酣睡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问她:“陆焰呢,还没回来?”声音由远及近,似梦非梦。
童婳努力掀起沉重的眼帘,瞥了一眼,姑姑童彤。
前几年忙于在家照护小儿子鲜少露面,等上了幼儿园时间充裕,自荐报名参加她的生日宴。
童婳将侧脸枕在沙发,嗓音娇里娇气,声线细的像小猫:“拍他的野生动物呢。”
姑姑将她的小腿移到一旁,稳稳坐在身旁,“今年去的哪啊?”
“非洲?”童婳突然回想起三年前陪陆焰外出拍摄的那两个月,没酒,没网络,没娱乐,苦行僧般极其枯燥极其乏味的生活,至今仿佛身临其境,眉头倏地皱起,“忘了,反正环境恶劣。”
“怪不得你不跟他去了。”
童婳是都市丽人,完全受不了艰苦寂寞的自然环境。
童彤安静片刻,犹豫间凑过身去,煞有其事地压低声音,“不过婳婳,我说句不好听的,你把风筝线放那么松,两人一去去半年,荒郊野岭的,到时他和童溪旧情复燃怎么办?”
童婳缓缓抬高眼帘,稚嫩眼眸透出零星认真。
这么些年,一众朋友嘴上羡慕她得到陆焰,私下时常揣测她真实的婚姻状态,“长不了”才是诸位心照不宣的想法。
类似的八卦和议论此消彼长,无论真假好坏,童婳照单全收,除了对某些夸张说法觉得好笑,从不将这些流言蜚语放心里。
再说,今年已经是她和陆焰婚后的第六年。
尽管陆焰踏入围城的动机,对她来说也是个未解之谜。
可不知怎么,许是年纪渐长,那些毫不在意的东西不仅没有随时间推移而消失,空虚感密密麻麻攀上心尖。
难以排解。
对她来说,酒精不失为一种排忧解难的有效手段。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
童婳目光没有迷离太久,回过神,干净平滑的眉目弯了弯,手杵着圆滑的下颚,甜甜笑道:“再说了,婳婳没有姐,只有你这个美丽动人的姑姑。”
听到突如其来的夸赞,童彤笑着嗔怪几句童婳的不正经。
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童婳一一回答,知无不言。谈到孩子时,童彤口气怒其不争,“有了孩子还怕栓不住人?刚结婚的时候就该要,光知道贪玩。”
童婳心里暗自好笑,难不成陆焰是条狗,需要绳子拴着,就算他真是狗,也是笼子关不住的野生狼犬。
她完全没那精力当训犬师。
她懒懒伸了伸胳膊,用柔软撒娇的语气辩解:“我那时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要嘛。”
“那现在呢?”姑姑仿佛看透了她,不打算让她糊弄过去,“还没想法?”
“我有想法又能怎样,”童婳眉梢轻轻抬起,低头欣赏着两天前做的美甲。
遇到回答不上的难题,她经常一本正经抛到陆焰身上,“这么大的事得看陆焰呀,你知道的,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拿主意。”
“这事不一样,男人撑死花十来分钟,有什么主意可拿的,主要还得看女人。真想生你得赶紧,备孕也要一段时间,喝酒抽烟什么的必须提前半年戒了。”
说到这,童彤对侄女的眼神衍生出敬佩,好不容易找了个烟酒不沾的老公,自己反倒是个酒鬼。
不仅如此,据她暗中观察,童婳抽烟频率甚是频繁,不良习性与纯良的外表相去甚远。
童婳没听完,注意力全集中在“十来分钟”四字,望着姑姑一张一合的嘴巴,忽而又联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姑夫,眼神微变,嘴边噙着坏笑,“姑夫十来分钟?”
每聊到那事童婳笑容别提多奸险,表情隐晦扭捏,仿佛没试过似的,对那事尚存新鲜感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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