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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玦眉心拧起,不理解道:“你与他怎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呢?
白婳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若是别人,下山挑水一趟便好,而我要来来回回三趟才能把水缸盛满。还有劈柴的活,斧头沉重,我拿得费力,换作男子几下便能整饬完,可我要费一个多时辰的功夫才能勉强做好……”
她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竟自己主动承认道:“是我不如他。”
宁玦总算听明白,眉心舒展开,无可奈何道:“本该是男子做的事,所以才不让你来,因为这个跟我发脾气,我也觉得有点儿委屈。”
他刻意学她的语气。
白婳窘迫抬头,脸颊都被他逗弄红了。
“我,我没有发脾气。”她睁着美眸,支支吾吾否认说,“阿芃不敢……”
“做都做了,有什么不敢的?”宁玦嘴角稍扬弧度,很喜欢看她神色变化生动,但也见好就收,及时认真语道,“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若是因为帮我挑水浆洗生出冻疮,实在暴殄天物,我不愿担这样的罪名,哪怕叫你帮我生火做饭,我都觉得有负担的,更别说劈柴做苦力活。”
白婳有话想说:“那……”
宁玦松散的语气打断她:“你力气是不及阿满,但有一长,他远不及你。”
白婳想了想,头脑机灵,很快猜到:“是……厨艺吗?”
宁玦点头:“这几日,胃口已被你养刁,连臧凡从他府里捎带来的饭菜我都吃不惯了,你说怎么办?”
他反问的语调轻扬扬的,眸光慵散,凝着她盯看。
白婳当然爱听这话,自己独特价值之处被宁玦承认,她会慢慢成为不可替代的存在。
只是,比窃喜更先一步占据她心头的,是不受控制如水潮一般蔓延来的慌乱,在她自己尚未清楚意识到时,干涩的心田正不知不觉被一寸寸濡湿。
她眼睑微敛,低声回答:“之前我便说过,若公子满意我的手艺,我愿意日日做给公子吃。”
宁玦问:“当真?”
被他这样盯着,白婳心跳节奏忍不住乱了一拍,她回:“自然当真。”
宁玦笑笑,眼底含着别样意味,吸引人去探究,可抬眼与他相视时又会发觉,一层淡淡的薄雾隔在两人之间,她看不透他。
“那就说好,以后的一日三餐交给你,你只需做这个。”
白婳应道:“我听公子的。”
几日不见臧凡上山,白婳心里乐得清净,但既然刚刚提到他,白婳岔开话题顺便问起。
“臧公子有些日子没上山来了。”
宁玦道:“臧凡是家中独子,臧家做走镖的营生,他作为少东家自然需出力帮忙,哪能日日到我这儿来躲清闲。”
白婳点头:“原来如此。”
……
院中草棚里冒着袅袅炊烟,厨香飘远,咕噜咕噜,格外勾人胃口。
先前隐于深山密林之中的孤零小院,如今多了一人便显出格外不同寻常,炊火厨温抵过深秋的瑟瑟萧寒,青石板路上不只有一人的脚印,竹叶瑟瑟落在两人肩头,这大概就是随处可见却有不可多得的——生活的烟火气。
宁玦目光觑向外,后又重新落回白婳身上,问道:“午饭做了什么?刚刚进院时就闻出味道鲜香,可是炖了一条鱼?”
白婳惊讶于宁玦的嗅觉灵敏,室外开炊,味道散得快又干净,他却依旧猜得准。
她示意宁玦落座,脸上忧色拂去,重新挂起微笑:“公子请坐好,既是阿芃负责之事,公子便只等饭菜上桌后好好品尝。”
宁玦看着她活跃积极的表情,没有反对。
白婳轻快出门去,走到棚屋锅前掀起锅盖,蒸气一下子腾腾冲冒出来,她被环身包围,像驾雾腾云的瑶池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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