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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澂鱼怕叶兰蕙觉得不自在,便将身边侍候的丫鬟都遣散了出去。
此时,室内只有她们两个人。
这间画室布景相当雅致,松窗竹户,临湖听风,甚是惬意。
里面画具一应俱全,二人便在书桌前坐下谈论起细节来。
姜澂鱼边思索边道:
“这个时节,上身便做短襦吧,下裙我想做成裥裙,外加一件大袖纱罗衫。纹样的话,折枝牡丹、缠枝海棠、宝花团窠等等都行。料子,便用太妃娘娘刚赏赐下来的浮光锦,叶姐姐,你觉得如何?”
叶兰蕙点点头表示知晓,她铺开一张纸,脑中将刚才姜澂鱼所说一一记下,略加思索,便轻提画笔,在纸上勾勒起来。
她用得是工笔的画法,极为讲究运笔和细节,姜澂鱼从前就知道她画工不俗,便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多时,一副精美的画稿便跃然纸上,右下角还随手提了一个落款。
“你看如何?”叶兰蕙含笑看向身旁坐着的姜澂鱼。
姜澂鱼仔细瞧着画稿,眸光明亮,眼中尽是满意之色,赞道:
“我光瞧着这画稿,便已十分中意,这要是做出来,岂非更加粲然夺目?”
叶兰蕙笑笑,“那我明日便叫绣娘和衣匠开始动工,做好了给你送来。”
在叶兰蕙眼里,十七岁的姜澂鱼就像一个邻家妹妹,这妹妹不仅长得好看,性格也同她投缘,虽出身公侯之家却没有阶级痼见,肯为她仗义执言。
而且,这妹妹,还是心上人的亲妹妹啊。
叶兰蕙心里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她划到自己这一边,对待自己人,就是要大方,就是要阔气。
“我铺子里近日从域外新进了几匹浮光锦,同这身衣裳很是相配,便送与你用如何?”
叶兰蕙豪爽地说道。
姜澂鱼连连摆手,今日在道观叶兰蕙便已经谦让过她一次,而且还将马车借与她们母女二人乘坐,论人情,她现在已经欠她了,便婉言拒绝道:
“浮光锦本就极为名贵,已经得了叶姐姐的画稿,怎好让你再送我。而且,这身衣裳我是准备进宫伴读时穿,故而还是用太妃娘娘赏赐的那匹比较好,要是我随便一套衣裳都是浮光锦所制,就显得太妃娘娘的赏赐没那么珍贵了,反倒不美。”
叶兰蕙朗声一笑:“你说的也在理,那便听你的。不过,我那儿倒有几套新制好还未做展示的衣裙,你要是还需置办些衣服,可以来我铺子里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她顿了顿,继而揶揄道:“到时候,还请姜姑娘带足银钱,这总行了吧?”
二人相视一笑。
随后,叶兰蕙利落地站起身,将手伸给姜澂鱼,想拉她起来。
姜澂鱼将手递给她,顺势起身,笑应道:“那我只好却之不恭了。”
方才见她作画,画的还是她最不擅长的工笔画,姜澂鱼便起了些心思,问道:
“叶姐姐,那位叫叶臻的画师同你是什么关系啊?那日我见过他的画很是钦佩,你如果认识他的话,能不能帮忙打探一下,他师从何人,我也想拜师求艺。”
姜澂鱼研究过原主的画后,一直想找个师傅深入学习一下工笔,眼下正好有个现成的人选,而且还不引人怀疑,故而出口试探。
闻言,叶兰蕙眼神不由得闪烁了下。
“他啊,他是我兄长,不过他自小性格孤僻,不喜见外人,师傅也已经年迈,怕是不能进京教导你了。”
姜澂鱼听她这么说,也不显失落,找了把圈椅坐下,轻声回道:“那就只能作罢了。”
叶兰蕙却感到有些抱歉,略带犹豫地开口道:
“其实,其实我……”
“你就是叶臻,或者说,‘画师’叶臻就是你,对吧,叶姐姐?”
姜澂鱼狡黠一笑,抬眸望向叶兰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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