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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车马慢,咱们同时出发,等你们到达边界时,我已经喝了两盏茶了。”苏渊挤了挤眼睛。“若问起来呢?”“就说本王忙!……驾!”苏渊的白衣白马很快消失在天亮前的地平线上。不知为什么,望着渐渐消失的尘嚣,贺宝心中竟充斥了浓浓的感慨,谁说愿生生世世莫要生于帝王家?甘愿与不愿,都逃不过取舍吧。唉……还没出发,他已经开始想念那个睡梦中的人了。遇袭……常夏夷很不开心,一路上没多说一句话,这不像他。车队的士气因此大跌,贺宝自然明白其中窍要,只是他答应了苏渊,保密。但唯有一样,他忍不了,就是……这行进的速度实在太慢了!途中一连经过个可供休憩的驿站,他没吱声,常夏夷也没有心情观赏风景,闷闷的坐在车里头,自然也没喊停,一队人马在大太阳底下走得蔫头耷脑的。贺宝是头一个感到不对的,车队正行到山坳里,一侧是万丈悬崖,一侧是陡峭山壁。山壁上方随风传来极轻的声音,是金属与空气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他再熟悉不过,箭矢搭在弦上将放不放时就会发出这种声音,而且数量不在少数!前面就是甬道的转角处,往前绝对更危险,往后……他不动神色的回头望望,山道狭窄,连人带车带马,若要转圜也不易。他打马停住,左手微扬,队伍立时停住,兵士们迅速聚拢,将常夏夷的马车围在中间。来自西疆的随从们不明所以,但看到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也不禁紧张起来,乖乖照做。几乎是同时,山壁后方射来大批的箭羽。根根破空,劲力十足,对方不是泛泛之辈,显然经过周密部署,见他们有所防备便先一步发难!箭射在盾牌上发出咄咄的钝响,但仍有毫不留情插进缝隙中的,很快,暗器破空的声音外夹杂着呼痛倒下的声音。“收拢,收拢!”防御圈渐渐收紧,不再留有空隙,但对方明摆着还有下招,不晓得能支持多久。贺宝向常夏夷的车子看了一眼,便飞速贴到近前,后者的车子既高大又豪华,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果然,贺宝刚勾上车辕站定,已有几支箭羽擦着耳边飞过。“你得罪谁了?这是要置你于死地啊?”他一边格挡一边道,常夏夷自始至终未发出过声音,他怀疑他是不是被吓懵了,要不是苏渊的拜托,他才懒得理他。“本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眼红的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很快,车厢里传出声音,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沉着。贺宝心念一动:“你会武?”“不会。”……箭矢渐渐疏朗,短暂的空隙里,贺宝朝车内看了一眼,常夏夷不知在什么怔,不躲也不避。“给我出来!”贺宝探手入窗,将其拽出,扔在自己这匹小黑上:“骑上!跑!”常夏夷反倒被他吓了一跳,喃喃道:“那你呢?你的小家臣还在等你回去吧……”哥……想到红线,贺宝胸中一窒。“难道你想提醒我骑了马先跑把你扔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你有惦念你的人,我没有……”常夏夷轻笑,跑哪去?前狼后虎恐怕就是说他了,回去西疆也不过是另一番折磨。电光火石的一刹,贺宝已看出这人心思,道:“前面还有人等你,他托我照顾你。”“什么?”常夏夷嘴角轻启,有些不相信似的,虽然嘴上仍是反问,但神采已赫然归位。“谁……谁等我?!”贺宝剑尖轻挑,斜戳马腚,大喝道:“明知故问!走!”短短功夫,敌人已纷涌而至。贺宝挥舞着长剑,仍紧贴在马车旁,作出奋力保候的假象。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飞溅的血花连成一片。一小队兵力,完全没有应敌的准备,为了速去速回还清减了装备,不可能赢,但又能拖延多久?看着熟悉的兄弟一个个倒下,他更疯了似的搏,挡开一柄战斧,又对上另一柄,身上有没有受伤已全然不顾了,但无论如何,也挽不回这次的失策。更何况……家里的那人,终要辜负了么?他想起前一天夜里红线反复呢喃的话。宝儿,一定要叫醒我,我要陪着你……我不许你受伤!血光纷纷化作那人额间的一粒红痣,红如泣血。恍恍惚惚时,肩上一沉,鲜血从伤口溢出,却感觉不到痛。他迎着刀锋而上,逆劈过去,是全不要命的打法。对方也被他冲得一愣,赶忙收了刀势,又自下盘扫来,当真有所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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