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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钦似乎还在滔滔不绝地阐述着“家人至上论”,李知节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她抬起那张弩,目光穿过“望山”,瞄准猎物,搬动“悬刀”——
嗖!
远处那长了耳朵的草丛终于不动了。
“……”裴钦因说话而张开的双唇此时并未合上,他愣愣地看着李知节跑到了十余丈外,从草中提起了一只被箭矢刺穿脖颈的肥兔……他赶紧跟上前,“殿下……准头真好。”
“还行吧,”李知节谦虚地甩了甩手,笑眯眯道,“在二郎面前班门弄斧啦。”
这个称呼似乎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耳尖红红的,他轻咳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又指了指还在一股一股往外涌血的野兔,笑了笑说:“我来吧?”
她点点头,把兔子递给裴钦,接过帕子擦了擦手,然后指了指树林深处,“再去打些别的吧?”
“好。”裴钦将一命呜呼的野兔装进囊袋中,随她朝树林深处走去。
“……其实,”李知节眯了眯眼,缓缓开口说,“你刚刚说的话,就是关于‘家人’那段,曾经也有人跟我说过类似的。”
裴钦“欸”了一声,询问说:“然后呢?”
“然后?”她嗤嗤笑了两声,语气不明地说,“她死了。”
“……”
这个天终于算是聊死了。
*
太阳渐渐升到了最上方,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还有点暖洋洋的。
李知节的脸也暖洋洋的。
他们在溪边找到了一小片石子滩,于是便在这里架起了柴火,准备来一顿烧烤,她就坐在柴火的上风口,脸颊被熏得热热的,屁股下面还坐着卸下的马鞍,十分惬意地打起盹来。
几步外的裴钦正忙左忙右,他先是把一早上的“战利品”摆了出来,一只野兔,四只野鸡,还有两只路过的大雁也被挽留了下来,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决定留下李知节的那只野兔和一只死状稍稍好看些的野鸡,然后将剩下的分给了不远处的一众随从。
“可以开始了,”他笑着坐下来,晃了晃手中从侍从那里取来的佐料,然后放在一边,挽起袖子十分熟练地开始处理她猎中的那只野兔,嘴上一边说着,“殿下以前经常来这片山谷吗?”
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抓着树枝翻弄着地上的石头,“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殿下对这边地形很熟悉。”他削尖了木棍,将野兔串了起来,架在火上慢慢地烤,还时不时撒上一些侍从提前备好的佐料。
李知节被他的敏锐小小震惊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否认道:“嗯……确实来过几次。”
“也是来打猎吗?”
“不是,有个朋友在这里,”她看着裴钦手中已经被烤的有些焦黄的野兔,有些蠢蠢欲动了地吞了吞口水。
裴钦忍住笑意,提议说:“殿下既然有朋友住在这儿,何不叫出来一起?”
“那……有点儿难。”
“为什么?”裴钦又迷惑起来。
“因为……”李知节狡黠地笑了笑,十分期待自己说完答案后他会露出怎样一副表情来,她兴奋地搓搓手,又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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