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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霜听到他要帮自己请大夫,不知为何,竟毫无预兆地流下泪来。
他们如今坐在湖心亭内,谢琰想送她回芙蓉院,沈听霜却有话要问他:“我爹他怎么样了?”
谢琰默然,就在她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时,却听他说:“沈伯父没事。”
“你别说这样的话哄我。”沈听霜用袖子擦了擦:泪,她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柔弱姿态,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是我说错话了,你还愿意为我说两句话,就是哄我我也听。”
沈听霜没有料到自己的泪竟是怎么也止不住,可她真的太难过了,母亲要走了、父亲的案子、家人的指责……她要是去见了五皇子,焉能再走出那道门。
她做了她能做的所有事了,可她不过是一个深闺待嫁的女子,就算使出全力,竟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可仔细说来,前世她不幸身死,可谢琰因此抓住了柳邈的错处翻案,父亲得救,母亲也回来了,纵然是历经许多磨难,好在命保住了,仍有几十年光阴,也称得上一句圆满。
除了她的死,余下皆是幸事,而她……她甚至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
谢琰看她哭得越发伤心,有一瞬手足无措,思量一番,说了她现在最愿意听的:“今晚锦衣卫要去搜查陈家了。”
沈听霜遽然抬头,面上泪痕未干。
“因为陈万仓说他的书房里有他和沈伯父分赃的信件。”
沈听霜呆了一会儿,而后唇角一弯,竟是开心不能自已,激动之下便问他:“那他们要是找不到那些信件怎么办,会把我爹放出来吗?”
谢琰摇头:“应该不会,柳邈睚眦必报,必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抒解心中恨意,除非……”
沈听霜接着说:“除非是找到确凿证据,证明我爹无罪!”
可她又苦恼了,这该从何下手呢?父亲什么都不告诉她,只让她听母亲的话,可母亲过几日就要走了,莫说是从母亲那里打探消息,她还不知晓自己几日后能不能见到母亲呢。
沈听霜发现自己怎么想也想不通,脑袋好似成了一团浆糊,于是果断选择剑走偏锋,她问谢琰:“那我该怎么办啊?”
谢琰于是说:“安生养病便好。”
沈听霜蹙眉:“如今可不是安生时候,你怎地不帮我反倒害我呢!”
谢琰说:“我会帮你,不会害你。”
沈听霜只觉得这人不可理喻,她一扭头:“那我不问你了,大不了那日我还去……”她一顿,即便是病迷糊着,可她也清楚记得这话不能说。
谢琰面色却陡然变了,“你去哪儿!”
“我……”沈听霜被他一呵,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谢琰却非要她说出来不可,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又问了一遍,到底是怕吓到她,语气缓和了许多,谁料面前人却诶呀了一声。
沈听霜被他碰着肩上的伤处,一时吃痛,听他慌张问自己怎么了,便如实说:“我这里有伤,你弄疼我了。”
那日谢钦昂在她肩上留下了一大块淤青,青的都发紫,多日未好。
“怎么弄的?”
沈听霜厌恶道:“被那个登徒子伤的。”
谢琰猜出是谁,皱眉道:“离他远些,他向来狂妄不知轻重,我给你一盒药膏,你记得让丫鬟每日给你搽。”
沈听霜倒是因疼痛清明了一些,她蹙眉,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和谢琰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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