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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上忙忙碌碌地赶往重华殿,却在到了下个路口的时候倏地停了下来。
不远处,顾樘正往这里走来,他的脚步不疾不徐,身侧跟着李怀恩。
沉婉扬起笑容,她几近小跑着快步朝顾樘走了过去。
顾樘停下了步子,他笑着看她靠近。
晚霞绚丽,沉婉的衣角在光辉中翻飞,他不由出声道:“慢点。”
“皇上怎么过来了?”
沉婉在他的面前站定,她的双眸亮晶晶的,明知故问道。
“今日的事情忙完了,”顾樘为她捋了下跑到肩后的辫子,笑着道,“该用膳了。”
既然无事,便过来了。
又见她拽着披风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样子,奇怪道:“虽说眼下不热了,香兰还不至于就要给你用上披风吧?”
沉婉心中的那点怅惘在此刻消失殆尽,她拽住月白色的披风,不说为什么,只倔强道:“不关香兰的事,我就要披。”
顾樘无奈道:“好,你不热就行。”
至于晚膳,沉婉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牵住他的大手,十指插入他的手指间,她晃了晃:“臣妾想吃全福楼的胭脂鹅脯、西湖醋鱼和香炸鹌鹑了。”
“朕只是想问你是想在望音阁用膳,还是去云随亭,亦或是去别处,”顾樘失笑地扣住她的手,她倒好,一下子跳到宫外了,他由她晃着自己的手臂,反问道,“怎么,尚食局的饭菜不够可口?要你整日惦念着外头的?”
沉婉眨眨眼,尚食局的饭菜再好吃她天天也能吃到,这两者不一样嘛。
她继续摇他的手臂,坦然承认自己的确惦念外头的饭菜,她笑眯眯的,还不忘提起:“还有香杏凝露蜜。”
依不依吧。
顾樘还能怎么办,只能牵着她回重华殿重新换套方便出宫的衣裳,又命李怀恩去派人牵马过来。
他摇着头,可算知道她的披风是做什么用的了。
顾樘嫌弃马车费事,况且沉婉已经换了装,他干脆就带着她策马出行。
李怀恩没多久就备好了马。两人一道上了马,顾樘拉紧缰绳驶出宫门。
沉婉依偎在顾樘的怀中,风呼呼地扑在她的脸上,是有些凉意,还刮脸。
她不时地侧脸躲进他怀中躲着风,过一会又回过头再次探出头感受着久违的一切。
顾樘失笑地由着她折腾。
马蹄阵阵,风声潇潇,没多久,他们就路过了几个炊烟袅袅的村庄,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一行人就到了最近的街市。
——
黄昏时分,顾樘在喧嚣的街头停了下来,下了马,他正要伸出手臂抱马上的娇人下来,沉婉已自己攥住了缰绳,下一瞬,她利落地翻身下了马。
看见他伸到一半的手臂,沉婉傲娇地抬起下巴,随即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
她这上下马的功夫都在他那里秀过多少次了,怎么还是要抱自己下马。
顾樘收起手臂,他的眉宇微挑:“这上下马的功夫不错,怎么马术却不行?”
真不知道沉朔平日里是怎么教导她的,幸而是女儿家,可到底也还是过于娇惯了。
沉婉不知道他又开始腹诽自己哥哥了,她纠正道:“马术也不错的,只是疏于练习了。”
顾樘将马鞭扔给李怀恩,小嘴够硬的,关键是,他勾起嘴角:“朕也没瞧见你练习。”
“嗳呀,皇上只需要知道我的马术不错就行啦。”
沉婉解开披风,照样丢给李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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