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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薛岭总算爬起来了,淡淡地朝郗锦献点了点头,“在下薛氏后人,薛岭,幸会。”
“你好你好。”郗锦献好像还在神游天外,全凭肢体记忆和他握手。
薛岭不动声色地借力起身。
池盈悄悄踱至许今怿身边,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刚被关进牢里就遇到薛岭了,他说他是得到澄潋剑庄内出现稀世奇毒的江湖传闻才赶来的,但他不认识路,误打误撞地就闯进了赤鸳寨。”
许今怿能感受到池盈说话时微弱的气流擦过他的耳垂,心头不知怎么的有些痒意。
“嗯。”他颔首表示理解了。
“不过崽崽。”池盈攥住他的指尖,轻轻地扯了一下,“这不对吧,我记得……没有这茬。”池盈语义不明,但她相信许今怿可以听懂。
“的确有些出入。”许今怿的指尖微微蜷缩,温热的触感从指尖绵延而上,令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不过无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
“嗯嗯。”池盈点头,话说完了就自然而然地与许今怿拉开了距离。
感受到那团温热的云从自己身边飘走了,许今怿不自觉地抿唇。
那头,郗锦献也总算从薛岭极慢的语速下理清了他在此处的来龙去脉。
薛岭迫不得已又讲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累得他铁了心打算不再开口,瘪瘪嘴自己去角落里瘫成一坨。
“所以,我们白撬锁出来了?其实等到明天白天就能出去?”郗锦献有些目瞪口呆。
“是的。”池盈肯定点头。
角落里的薛岭气若游丝地飘出一声“嗯”。
“这下出都出来了,我和许兄还把其他牢房里的人质全放了。”郗锦献和许今怿互换了一个尴尬的眼神,“我们本来打算直接杀进赤鸳寨老大的卧房,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
小薛坨子最终还是没能憋住:“他们老大不在,明日才回。”
池盈、许今怿、郗锦献:“……”
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下全乱套了,牢里的看守全被悄无声息地放倒了。
其实一开始郗锦献和许今怿的盘算就是一样的——先由赤鸳寨人蛮头带路,让他们成功记住前往赤鸳寨的路线,再等到入夜悄无声息解决所有看守,救出人质,最后直接刺杀赤鸳寨首领,就算刺杀不成,凭他二人的轻功也可以带着池盈轻松逃离。
谁知道大肆张罗着要娶压寨夫人的首领本人不在赤鸳寨。
池盈头痛扶额,终于出现了,做数学题时最怕出现的情况——甲乙两地同时施工,结果发现修的路没对齐。
“不过那些人质能跑出去吗?”池盈忽然眼神一凛,问道。
“应该可以。”许今怿回答。
“我们来时就注意到,赤鸳寨的看守并不严密,大多寨民只是没有武功的普通人。”郗锦献正色道,“应当只有和那个什么包子同级别的人才有武功。”
什么包子啊!人家是馒头……不对,是蛮头啊!
“我和许兄嘱咐他们,悄悄离去,能跑多远跑多远。”郗锦献无意识地摩挲自己的虎口,眼神放空,“我们人太少了,不可能护着所有人……他们只能靠自己。”
池盈转过头去端详郗锦献的脸色。
明明说着如此心狠的话,眼睛却撒不了谎,愤怒的火焰自深处熊熊燃起,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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