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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叠山气得重重叹了口气,道:“赵浅聿是何人?赵广涵的儿子!他赵广涵如今势大权重,不遗余力地将爪牙安插入朝堂之中,这样的氏族,其内部纷争只多不少,赵广涵膝下十余个儿子,内宅斗得你死我亡,你让我怎么放心你嫁去这种人家?”
“赵大人他已经自立门户了。”沈婉道,当初赵广涵自请出虔渊州,人人都道他放着亲爹的官福不享,非要去过岭州吃苦,但沈婉知道,他正是受不了那样的氏族,才以退为进,自请为官的。
“自立门户?那是赵广涵无暇顾及,赵家连女儿都入朝为官,他能放过赵浅聿?”沈叠山嗤了一声。
沈婉重新低下头,又不说话了,既然沈叠山一口咬定赵浅聿会回虔渊州,那即便她有无数个赵浅聿不会走的证据,也只能是“狡辩”。
沈叠山见沈婉跪得笔直,单薄的身影像一根破土而出的嫩竹,颇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气得头脑发胀。
“且不说你与赵浅聿的事,你去裴府撒泼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他咬着牙道,“你平日里最是知书达理的,怎么出此下策?”
“我说不嫁,您又不听我的……”沈婉小声道,“我能怎么办?”
“还犟嘴?”沈叠山扬了扬手中的鞭子,气极了。
沈婉听着沈叠山急促的呼吸,生怕给他气坏了,便道:“您用家法打我吧,我错了。”
沈叠山握紧了鞭子来回走了两圈,点头道:“你做错了事,这三鞭子躲不过,你且受着。”
沈婉绷紧了后背,道:“请爷爷责罚。”
沈叠山的胡子动了动,抬手扬起鞭子抽了下去。
这夜沈府祠堂灯火未眠,直至天亮。
窗外晨光微熹,秦见君坐起身打了个呵欠,如往常一样起床洗漱、打八段锦,而后去了厨房。
昨日知晓府中有冰库后,秦见君便连夜包了许多饺子——先前怕留不住,不敢包太多,早说府中有冰库的话,她便不会有那么多忌讳了。
去冰库取了饺子,秦见君起锅烧火,锅底少油,将饺子平整摆放进去,煎至底部金黄发脆,再倒入少量清水,盖上锅盖闷煮。
刚盖上锅盖,秦见君一抬头便看见裴眠过来了,他还是坐在轮椅上。
“你手怎么样了?”秦见君趴在窗边问。
裴眠抬起包扎好的双手给她看,道:“无妨。”
昨夜齐冬青来看过,说是擦伤,清理伤口后上药,包扎妥帖便没事了。
秦见君还是有些担心,寻常人摔一下或许没什么,但裴眠看着太瘦弱了,需得时时注意才行。
“影响写字吗?”秦见君又问。
裴眠摇了摇头。
“那就好。”秦见君转身揭开锅盖,锅中水已经煮干了,她敲了几个鸡蛋下去,黄澄澄的蛋液凝固成型,像一轮金黄的太阳,托在饺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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