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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一会儿便能走了。”云英别过脸,假意看着外面逐渐变小的雨珠,凭靠在栏边的那只手飞快地拭过眼角。
靳昭注意到她自进来后,便一直坐着。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还穿着帛屐的双足上。
夏日的帛屐,帛制的鞋面,未将足面完全包裹,只足背一道,嵌至趾间,露出她的两只玉雪可爱的裸足。
白嫩小巧,仿佛一手能恰好握在掌心间,偏偏那十根脚趾,根根分明细长,晶莹的指甲在暮色里显得柔润,一双裸足,只那么静静搁着,便有种纤嫩的诱人感。
靳昭面色不变,喉结却悄无声息地上下滚动。
右侧的雪白上,赫然横亘着一块铜钱大小的血痕,看样子,是方才在石板路上踩木屐不稳当,细嫩的皮肉被蹭破了。
那块血痕恰好就在那一道鞋面的边缘,难怪她会觉得疼,穿着那样的屐,只要一动,便会蹭到伤处。
难怪她方才喊疼。
大约察觉到他的视线,云英不由自主缩了缩双足,试图以裙摆遮掩。
“中郎将不必担忧,奴没事。”
对于靳昭而言,这样的伤口不深,的确无碍,但她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哪里会像他这样能忍?
“一会儿回去,还要走许多路,这样磨一路,伤口便不容易好了。”
他说着,拾起她方才垫在锦包下的那方帕子,从中撕开,撕作一条条的样子,首尾相接,系成长长的两条。
“踩下去。”他在她足边蹲下,示意她把脚从帛屐中伸出,直接踩在鞋面上,接着,用那两条长长的丝条,从鞋底下绕上来至她的足背,牢牢地绑在一起。
两条丝带之间隔了一个手掌的宽度,恰好避开她被擦伤的那块肌肤。
整个过程,他慎之又慎,没有碰到她一丝一毫。
只是再谨慎,也无法忽视,那双足,的确恰好能被他的双手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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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小,暮色愈浓,少阳殿内外一片寂寥。
萧元琮今日回来得早,在廊下站了片刻,欲独往四下走走。
偌大的少阳殿,除了每日傍晚,薛清絮雷打不动地来请安外,仿佛再无人气。
他亦去了宜阳殿。
那孩子倒是咿咿呀呀活泼得很,只是懵懂无知,教他瞧得索然无味。
两个婢女都在,独不见乳娘。
自那日起,他便不曾见过云英,有时让人将孩子抱来瞧瞧,也是那两名婢女过来,不见她的踪影。不知是不是他多心,总觉得云英在躲他。
身后的内监见他要走,赶忙捧着油纸伞过来:“殿下,骤雨未歇,还是带上伞吧!若是湿了衣裳,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都是伺候他多年的人,知晓他的脾性,在外便罢了,回到东宫,便不愿有人在身边伺候。
萧元琮没有回头,只是站在细雨中,伸了一只手,接过内监递来的伞,待雨已在身上覆了薄薄一层,才撑开伞,朝着空荡荡的南边行去,在乌沉的天色里,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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