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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被恶意投放病害蚌的事,后续有处理吗?”
林琅意双手托着脸,叹了口气:“报警了呀,警察把人带回去一顿问话,可是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他们投放的,他们只表示自己水域中的珍珠蚌得病了,不承认我们水域中的病害,说是蒸发后降雨这种水循环传染的……胡说八道。”
“放出来了?”
“对,刚放出来没多久,前几天又来上门问我们要不要买下他们的水塘,明里暗里挑衅威胁,价格也谈不拢。”
原楚聿沉吟:“还是要买下比较好,一劳永逸,况且应山湖之后的发展一定翻天覆地,你的养殖塘只会不够用,趁着现在不景气的时候收购最好。”
“是的,可价格实在太离谱。”
原楚聿将船桨放下来,两人已经划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就由着船慢慢地漂着。
他斟酌词句道:“如果他们有求于你们的话,也许就会主动愿意降价了。”
林琅意抬眼望向他。
他依旧是一贯波澜不兴的表情,虹膜上覆盖着一层水面倒映的光,即便如此,瞳仁依旧漆黑。
他温和地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他刚被放出来,应该对你们也很有怨言吧。”
一只灰色的苍鹭忽然“呼啦”一下收了扑腾的翅膀,在船头停了两秒,随机又抖了抖翅膀飞到远处的水面上。
林琅意盯着他的眼睛,心里明镜似的,她说干就干,拿出手机发了几句话过去,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收回去。
原楚聿用食指在腿上点了几下,停下,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似的,可是谁都知道在说什么,他建议:“我可以当这个饵料,或者,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林琅意眼睛瞪得滚圆:“怎么能让你上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他轻轻敛起睫毛:“那你是找了程砚靳吗?”“不。”林琅意摇头晃脑着,笑得蔫坏蔫坏的,“我有个绝佳的人选。”
两人将话题停在这里,林琅意见他腿边的水桶里已经是满满当当两桶战利品了,撑杆一转,就要回头。
船身忽然轻轻一晃,脚步踩上去的实感在船上能放大无数倍,她还未回头,把住撑杆的手往下两寸的位置被人握住。
原楚聿就侧身站在她身后,因为单手绕过来搭扶住撑杆,几乎将她半圈在怀里,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碰到她,却似乎哪里都是他的气息。
他眉心微蹙,讨教道:“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撑杆划船,你能教教我吗?”
两人同站在船的一头,船只微微翘起,林琅意才挪动了一步,手肘就撞到了他的肋骨。
他没有去揉被撞到的胸膛,反而将她的肘部包进掌心,充当着肉垫道:“小心。”
她一站稳,他即刻若无其事地松了手,毫不留念,好像真的只是体贴地怕她重心不稳或者手臂撞疼了。
“没问题呀。”林琅意今日主打一个金主至上,方才看他划桨的姿势就知道他一定是会玩的,心想既然有基础,学会这种撑杆一定也是小菜一碟。
她斗志昂扬地侧开一步,先是面对面地教了一遍,又把撑杆塞进他手心,让他自己感受一下。
她才放开手,原楚聿手上的撑杆就不听使唤,船只摇摇晃晃,开始有原地打转的趋势。
“不是这样的,”林琅意又带着他一起操控撑杆,船只继续往前走了十几米。
“你带着我我才有点感觉,”他面露苦恼,“你一松开手我就又乱了。”
“要不,你方便抓着我的手让我感受一下用力方向和力度吗?”他身上的塑料雨披让他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好像真成了一朵小白花,“我以前看那些教发音吐字的视频,老师会让学生触碰自己的喉结,让学生体会震感。”
“好主意。”林琅意热情地同意了。
她试了试,发现原楚聿肩背宽阔挺拔,她没法站在他背后将手臂越过他教导,便半侧着身子站在他面前,将手覆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抓紧了,带着他将长杆没入水下,一直触到底,然后轻轻转动手腕,与他一起拨动撑杆。
船只悠悠调转了方向,水面上泛起一层层涟漪,将两人似依偎在一起的倒影剪碎。
她全然投入,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他的怀抱,纤尘不染的皮鞋安静地抵着她的鞋后跟,蛰伏一般,而他靠她很近,阴影笼罩下来,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学了很久,始终差点意思。
林琅意心里嘀咕着原来他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原楚聿恰到好处地开口自责:“是我先入为主了,总会不自觉地用船桨的老方法用力,所以才学成这样。”
林琅意扭头找补:“没事,这么点时间,你已经学得算快了。”
她这一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完全被他虚虚圈在怀里,咫尺的距离让她扭头时长发都挂了一缕在他胸膛处。
她急忙捋了下头发,可磨擦间头发带了点静电,几番理顺都会往他身上飘去。
原楚聿忽然抬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那一缕不听话的乌发,温柔地从上到下梳理了一遍,同时人往后退,离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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