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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晃晃脑袋,赶忙掐灭了这些荒唐的念头。
绕过回廊,主仆几人才看到堂外聚满了人,众人踮着脚往屋内偷窥,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仿佛在观看什么盛况。
宝芸一脸不满,低声嘟囔:“这些人哪是来给姑娘庆生的,分明是奔着裴家三位公子来的!方才还说去游湖呢,这会湖也不游了,花也不赏了,也是,花哪有人好看呢?可再好看也得咱们姑娘先挑,她们连剩下的都吃不上!”
沈稚越听越离谱,瞪了她一眼才让人住嘴。
众人远远见到沈稚过来,全都一脸欢喜地往屋内指,示意她快些过去。
这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她提着裙摆快步走进正堂。
果不其然,才抬脚跨入屋内,三个高大挺阔的背影登时映入眼帘,一时间宽敞气派的正堂竟显得逼仄起来。
兄弟三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负手转过身来,沈稚甚至听到身后贵女们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随之传来一阵齐刷刷的惊叹——
三人皆是身量极高,面容俊朗,衣冠齐楚,满身不同凡俗的天潢贵胄之气,尤其是三人并列的场景,就连沈稚也并不时常见到。
只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沈稚一一看过去——
大哥哥裴慎一身玄色衣袍,难得唇边含笑,然眉眼凌厉,轮廓冷硬,即便收敛了往日的气场,周身气息仍是凛冽不可侵犯,沈稚只匆匆施了一礼便不敢多看;
二哥哥裴识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身月白银丝暗纹长袍,面上一贯的春风和煦,沈稚与他相视一笑;
三哥哥裴朗却是截然不同的装扮,一身赤色劲装,腰间革带上还悬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精美匕首,只是数日前武场同人打斗,面上挂了彩,但也不影响他的英俊。
还未等沈稚同他们打招呼,裴朗瞧了眼裴慎,便歪头笑着走到沈稚跟前:“若不是大哥公务繁忙,我也不能错过绾绾的及笄礼,拖到现在才来。”
沈稚听到裴慎的名字,心里暗暗一惊。
大哥哥听到这话,不会不高兴吧……
听三哥哥的意思,大哥哥似乎是不愿放下公务前来的,难道是不愿违逆昭阳长公主,这才在百忙之中过府为她庆生?
思及此,她下意识调转视线看向裴慎。
裴慎竟然也在看她。
视线相撞,沈稚率先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来由地多了份紧张。
很快又觉不礼貌,又暗暗捏紧衣裙,鼓起勇气与他对视,“大哥哥若是公务繁忙,其实不必……”
她甚至察觉自己的声音在抖,可就是控制不住。
不可否认,他是极度俊美的长相,只是浓眉压低,一双凤眸幽深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轮廓线条异常分明,凌厉的五官给他俊美的长相平添三分寒戾,令人不敢直视。
裴慎余光平静地掠过她攥得发白的手指,幽深的眸底不见半点波澜。
良久才启唇一笑:“无妨。”
沈稚来不及领会他的意思,便被裴朗拉到一旁:“绾绾,你可知三哥给你准备的什么贺礼?”
他凑到她耳边来,压低了声笑道,“上回你不是瞧上了长乐郡主那匹火骝驹么,那算什么,三哥这回特意从中山国商人手里购得一匹皎雪骢,毛色非常漂亮,日光下还泛着紫光,你一定喜欢!这会就在后院马厩吃草呢,三哥带你去瞧……”
沈稚眼前一亮,明眸如弯月:“当真?”
裴朗说当然,“你不是早就想学骑马吗,三哥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跑两圈……”
少年捉住沈稚的手臂就往外拉,却被一把横过来的折扇挡住了去路——
裴识的折扇。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玉石般清润的嗓音,“三弟好不地道,长幼有序的规矩没教过你么?绾绾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妹妹。”
裴朗这才止住脚步,红了耳根,尴尬一笑:“行,那就等看过大哥二哥的贺礼,绾绾再跟我去骑马,这总行了吧?”
满屋子都跟着笑,沈稚羞赧地收回手臂。
还是昭阳长公主出来打圆场:“你们弟兄仨胡闹,倒让绾绾不自在了。来,好孩子,到我身边来。”
沈稚轻轻应了声,便缓步走到昭阳长公主身边。
昭阳长公主笑着将她拉到近前来,“你大哥哥藏得深,我这个当娘的至今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早前见过你二哥哥为你准备的贺礼,属实是花了心思的,”说罢指着裴识,“还不快将那柄团扇递上来,给绾绾瞧瞧。”
裴识拱手应是,便有丫鬟将覆着丝绢的雕漆托盘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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