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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一瞬间就确定了自己会下地狱。多虚伪的一个人,默许容鹿可怜巴巴的讨好,张开怀抱等待,手里还握着餐刀,到了最后下刀之前还要问容鹿愿不愿意。
他拔出阴茎,用干净的手摸了一把容鹿的脸,果不其然一手湿凉的泪。他沉默着扯掉了容鹿身上的围裙和衣服,抱起来进了浴室,尽量轻缓地把他放进浴缸里。
容鹿疼得脸色煞白,已经有点迷糊了,等简启明放好水起身时他反应过来刚刚经历了什么,一把抓住简启明的袖子,“先生……先生别走,别生气好吗?”
他眼里全是惊恐,颤抖着的下唇缓缓渗出血珠,简启明心里骂自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把容鹿的手从衣服上扯下来,在手心里握了握,“躺好别动,我去找药。”
可容鹿凄惨的眼神让他没能走得动。
他给容鹿简单清洗擦干后,要抱起他去卧室,容鹿却坚持说自己还能走。简启明放开手后他扶着墙,勉强迈了两步,最终还是禁不住腿一软。
倒地之前他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他稳稳落入了简启明的怀抱中。
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个拥抱。
容鹿觉得这应该是疼出幻觉了。
“还要不要自己走?”简启明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容鹿听着有那么遥远。
他不等容鹿回答,把他抱起来放在次卧的床上。找了药回来,又让他趴着张开腿,把药膏细细涂抹在内壁的每一寸。
“先生射了吗?”容鹿乖巧地偏着头,望着简启明皱着的眉心,“我可以帮您。”
“不用你操心。”简启明忍住拧他耳朵的冲动,横了他一眼。药膏在沉默中涂完了,简启明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手,平静道:“等养好了就走吧。”
“我不想走,”容鹿的眼神又变得脆弱起来,讨好地拉过简启明的手,晃了晃,“您别赶我走。”
简启明对此不置可否,只命令他这几天不要出门上班,容鹿就当着他的面打电话请假,听话得不得了,简启明更心烦了。
容鹿伤得不是特别重,没两天就养好了,想帮着简启明干点儿活,又被他新请的家政阿姨劝退了。
阿姨不知道他们两个还有别的关系,还以为他是简启明的亲弟弟,就把他照顾得特别好,无微不至的。容鹿怪不好意思的,就亲手做了一桌菜,等着简启明下班回家,想跟他道谢。
简启明却当着他的面拿出来六叠崭新崭新的纸币,挨个放在桌上摞起来,啪啪作响,一共响了七下,最后是简启明的腕表磕在桌上。
他吐出一口很深的浊气,把钱推向另一侧,金属腕带在木桌上划拉的声音格外刺耳,“六万块钱,你拿了走吧。”
他通常不喜欢用现金,但是在今天这种场合,现金也许是最合适的。
看得见,摸得着,实实在在。
简启明扯松了领带,盘桓已久的窒息感才似乎缓解了些。他不去看容鹿,闭上眼却想起不相干的人。
姜先生,简先生,似乎没有区别。
梁路,容鹿,似乎也没有区别。
没有区别就好。容鹿本不该属于他,至于他会投入谁的怀抱,简启明又会在谁的身体里过夜,那都是今晚过后的事情了。
他只是不想再看见容鹿了。
“简先生,”容鹿站起身来,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甚至更难听。他挪了两步,又在简启明身前跪下了,“先生,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
简启明目光停在他的发顶,没有说话。
“我会很听话的,真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他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听着却那么坚定,“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就罚我好吗?怎么罚都行,我以后也不发浪了,不勾引你了,真的,我发誓……”
他忍不住低声哭起来,悲哀地攥住简启明的裤脚,眼泪砸在地板上,摔得稀碎。
“我就是……我就是太想你了。我好想你啊,简启明。”
这一声简启明,又让他想起许多往事来,从前的小鹿和现在这个容鹿才得以显得不那么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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