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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的玻璃门锁着,宣止寻了个角落躲着。六点整,宿管起床开门,它趁着宿管不注意,一口气冲出去。
入了秋,早晚温差初见端倪,宣止的肉垫踩了一晚暖和的被褥,骤然接触到冰冷的水泥,有些不习惯地踮起脚。
出了门,擦拭干净的肉垫又脏了,宣止心头滑过些什么,一闪而逝,它在校园里疾驰,把这些莫名的思绪抛在脑后,抛在身后。
它先回到了经常落脚睡觉的避风拐角,校花独自一猫睡得安稳。一天两夜没见的小白猫重新倚回自己身边,校花半睁着眼睛,警惕嗅闻,确认来猫后用带着气味腺的额角去蹭,象征性舔了两口,让宣止身上重新带了它的味道。
它继续睡了,宣止靠着校花,两只猫肉贴肉,都暖和起来。
宣止睁着眼睛,它毫无睡意,它看着路上逐渐有了车声人影,早起勤奋的学生背着书去图书馆占位。
它想起昨夜517宿舍夜谈,杜簿安今早上没课,理论上,他可以久违地睡到中午。
日照当头,小猫还在莫名地守候,来来往往的学生都不是杜簿安,他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起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不见了。
校花的身体和杜簿安床上的被子散发着异曲同工的温度,宣止骤然起身,它抖毛,甩掉温暖带来的酥麻感,直奔家属院。
校花在后面喵叫,是抱怨的情绪,宣止又把它吵醒了。
宣止从未这么早来家属院蹲守,它没报什么希望,单纯只是想离伯医生近一点,它想和伯医生说说话。
他想和人交流。
变幻成人后,旺盛的沟通欲总是被推送到至高点,逼迫它找伯医生倾诉,也只能找伯医生倾诉。
它没有其他成了精的朋友。
略长的毛发在微风里打转,宣止钻进楼道。老式居民楼的楼道里很安全,没有监控。
宣止的影子率先出来,细细长长一条,是个单薄的小少年。他蹲在角落里,对着石头说话。
石头沉默地对着他,宣止吵嚷地对着石头。
“其实我是一只猫。”
石头不以为然,小猫就把石头戳了一个跟头。
“杜簿安的舍友总说我不开口乱叫,”宣止对着石头解释,也表达自己的困惑,“作为一只猫可以不用说话,为什么做人却有这么多想法想要表达?”
“我难道不是一只猫吗?”
石头被宣止拿起,又高高落下,周身细碎的粉末灰尘砸了一地。
“杜簿安说想要养我,可我不需要主人。”
他细细分辨思绪,千言万语终究变为只言片语:“我有点难过,我不应该开心吗?”
宣止沉默一阵,更大的疑惑萦绕心头。
“可我为什么应该开心?”
家属院零零星星传出炒菜的声音。门厅内一声狗叫,稚嫩却嚣张,是比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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