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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烤肉,野吕如音提议大家骑马去不远处的朵神山看看,山上设有朵云和朵杰的祭坛,山也不高,就是个小土坡,但在草原上已经足以叫山了。大约野吕如音也知道这事儿太姑娘气了,所以补充道:“在我们草原上,传说有人情若是能在朵云和朵杰的祭坛前共点一对蜡烛,若是蜡烛燃尽之前都没被风吹灭,就能白首偕老一辈子。”敬则则听到这个传说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也没觉得这样的无稽之谈能引得皇帝大老远跑一趟,结果却听得景和帝道:“哦,是么,那倒是应当去至祭。”敬则则猛地转头看向皇帝,感觉他都不像景和帝了。偏皇帝此刻也回头朝她看过来,敬则则少不得心虚地垂下头,刚才她转头的动作太突兀,怕是让皇帝察觉自己的腹诽了。野吕如音没想到,景和帝真被她这番话给打动了,居然愿意往朵神山一行。她心里有些欢喜,觉得皇帝愿意前行多少是因为照顾她的心意吧。“走吧。”沈沉朝敬则则道。朵神山(下)敬则则迟疑了片刻,这朵神山祭祀,她是点蜡烛还是不点呢?可是能跟皇帝白首偕老的只有皇后,她一个嫔妃凑什么热闹,若是那蜡烛真不灭,回去指不定还要被人忌惮。“夜里风冷,臣妾不胜寒凉,不如就不去了吧?”敬则则低声道。她说得很是小心,因为这已经是在驳皇帝的意思,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果不其然,沈沉的脸色沉了沉。于是敬则则话音才落又赶紧圆回来道:“但是能陪皇上去至祭,却是臣妾求之不得的事情。”这话转得太生硬,连野吕如音、达达鹿歌身边那些汉语说得不好的侍女们都听得捂嘴笑了起来。草原上没有轿子,所以众人都翻身上了马,刚刚学习骑马才几日的丁乐香也不例外,只是骑得慢些就是了。浩浩荡荡一群人纵马奔向朵神山,各部郡主还有侍女、扈从,以及景和帝的侍卫等等,加起来也是百十来人了。一时到了朵神山顶,众人齐齐下马,唯有丁乐香慢了些,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马突然嘶鸣一声,放开马蹄往山下狂奔而去。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恰好敬则则跟丁乐香离得近,她才刚下马,听得马的嘶鸣和丁乐香的尖叫,想也没想,朝着那马狂奔的方向追了几步,借着助跑,脚尖轻盈准确地踏上了旁边那只正低头吃草的马的马镫上,微微一借力,整个身子就跃上了马背。这个动作和何子柔当时驯马时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但若论起谁的姿态更轻盈,更省力,更优雅好看,自然是敬则则胜过良多。何子柔看得一愣,心里先是担心丁乐香,旋即又吃惊于敬则则的骑术,看她上马的姿势,绝对是弓马娴熟之人,可驯红叶时,她却故意表现得那般“无知”,又是为何?何子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原还以为自己骑术骄人,结果却接连被人碾压,先是野吕如音,如今又是敬则则,当真有些无地自容的羞愧。却不管何子柔心里是怎么个纠结、羞愧,其他人在最初的慌乱过后,也都纷纷重新翻身上马。尤其是景和帝沈沉,敬则则之后第二个上马的就是他。眼看着皇帝一马策出,护驾的侍卫自然也纷纷跟从,呼啦啦地往山下奔去。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天地间唯有一抹月色照亮大地,三、四丈开外已经看不清人,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渐渐奔入漆黑的草原深处。沈沉拼命地追在敬则则身后,可还是差了二、三十丈远,不是他座下的踏云无能,也不是他骑术欠佳,实在是当时他与敬则则之间隔了许多人,他翻身上马,还得避开因为惊吓而混乱的人群,这左躲右闪地就费了不少功夫。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渐渐追了上去。至于后面的人,离景和帝的距离就更远了。高世云骑在马背上,拼命地喊着,“快,快追上皇上。”他尿都快吓出来了,如今景和帝乃是单人匹马,若是半道上出来个刺客,他们离得那么远,便是想救驾都来不及。高世云惊吓的同时,景和帝也被敬则则吓掉了半条命。她追着丁乐香而去,追马就追马倒是无所谓,沈沉看得出敬则则的骑术应付这点速度还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没想到前方的她忽然踩着马镫站了起来,一条腿更是离开了马镫,然后踩在了马鞍上。沈沉倒吸一口凉气,就见敬则则仿佛风中的柳条一般,在马鞍上摆来摆去,眼看着就要落下马,亏得她还有自知之明,赶紧地放下腿又踩实了马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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