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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晒。”章茹遮太阳,夸张地眯起眼。
曹总纠正她:“那个读shai,卷舌音。”
“啊?”章茹一愣:“我们广东人都这么说啊。”她转转眼,看向唯二的广东人周鸣初。周鸣初没接话,文禾怕章茹尴尬,连忙说:“其实我们老家也是这么读的。”
曹总就问:“文禾哪里人?”
“安徽的。”
曹总点点头:“皖南吧?”南方人有时候平翘舌音不分,也正常。
刚好到达停车场,曹总掏出车钥匙:“二位女士请选座驾吧。”
六个人两辆车,文禾被章茹拉着要去坐那辆灰色沃尔沃,但开沃尔沃的叶总却来了句:“坐曹总那吧,我后车有东西。”说完按开车门,跟周鸣初坐上去,打火走人。
章茹对着那个车屁股干瞪眼,嘴里好像嘀咕了一句,文禾没听清楚:“什么?”
“没什么。”章茹哼一声,拉着她上了曹总的车。
吃饭的餐厅离得不远,大概二十分钟就到了,环境挺好的一个地方,东西好吃,摆盘也很精致。
有一款火龙果酥做得跟胡芳的dior包包很像,章茹一个个给老总们分,分到周鸣初的时候,看了眼文禾。
讨好上司这点意识还是有的,文禾拿公筷夹一只给周鸣初:“周总,这个挺好吃的,您试试。”
“你吃过?”
“还……没。”
“所以你怎么知道好吃?”
文禾被问哑,好在章茹插一句:“吃过啊,我给文禾打包过,但现吃应该更酥,周总快试试。”
有她及时救场,文禾没有太尴尬,但后面也没再给周鸣初献过殷勤,她感觉他像随时咬下来的老虎,实在不知道怎么就会被他怼一句,心里有点犯怵,甚至草木皆兵。
几位老总在聊天,话题偶尔带到女士,比如曹总问:“文禾在销售怎么样,还习惯吧?”
文禾说挺好的:“同事都很照顾我。”其实除了胡芳没什么人理她,但文禾说的也就是一句套话,只是顶头上司就在旁边,即使周鸣初没说话可能也没看她,但她还是不太自在,说完就勾了勾耳朵后的头发,掩饰那点压力。
吃完饭回到公司,文禾跟在周鸣初后面,她隐形眼镜有点滑片,低着头默默调整时,周鸣初忽然问:“张尔珍不在?”
张尔珍就是带文禾的人,文禾连忙答道:“她这两天出差。”
“什么时候回来?”
文禾想了想:“应该下周会回。”
周鸣初往她们桌面看一眼,文禾以为还要问什么,好在他只是微微皱眉,继续走回自己办公室。
文禾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对他是草木皆兵的状态,浑身的戒备都竖起来,一有交流,心理防线直接升高到鼻子眼,但还要讨好他,恭恭敬敬老老实实。
如果没有台球厅那一回,或许还没这么尴尬;可没有台球厅那一回,她现在应该也不在这里。
而且周鸣初那张脸本身就很有压迫感,章茹嘴里,那叫厌世脸。
『你没发现吗,你们周总好像对全世界都不感兴趣。』回工位后,文禾收到章茹在微信的吐嘈:『公司高管,业绩表现好,也受董事会器重,钱挣一大把,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确实,周鸣初整个人都很低气压,偶尔,文禾也觉得他有点沉抑:『应该就是这样的性格吧。』她不好过多评价自己上司。
『擦他鞋还要给他怼,这种人太难顶了。』章茹在那边噼啪打字:『还是我们叶总好,温柔如水。』
文禾想了想:『叶总脾气是挺好。』跟周鸣初一个文质彬彬一个生人勿近,截然不同的形象。
这句发出去,章茹在那边忽然忸怩起来,跟她讨论了几句那位叶总,然后话锋一转安慰道:『不过销售本来就鬼多人少,而且难顶好过好色,好好做啦,不得罪周鸣初就行,反正你们老在外面跑,也不用一天到晚对着他。』
难顶好过好色,文禾有点哭笑不得,但想想,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她拿出镜子跟眼镜盒,摘了隐形打算重新戴,胡芳正好经过:“眼睛不舒服吗?”
“有点滑片。”
“滑片啊。”胡芳给她找来一瓶隐形眼镜润滑液:“滴两滴进去,没那么干。”
润滑液还是没开封的,文禾正想推拒,胡芳摆摆手:“我买东西送的,赠品而已。”说完又问:“你中午,是跟周总吃的饭?”
“还有其他几位同事。”文禾重新戴好隐形,从镜子里看了眼胡芳,她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就拎包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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