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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异常的窸窣声引来守卫敲门探寻,我闭口不答,夜枭动了动架在我颈项上的利刃暗厢威吓,我无奈应声:“将军多劳了,我正在沐浴,屋内并无他人。”那守门将士在外头驻守半会便离开了。夜枭捂住胸膛上的伤口,暗暗舒了口气。我小心翼翼询问可否先行将人放开,让我去着一件衣裳。目睹所持人质半身光裸,鬼神面具下那锐利薄唇忽而露出笑意。触到他灼热深意的视线,我暗自懊恼,想起先前关于他的传言,曾奸淫过不少无辜女子,不由后怕护住胸口。正想着怎么拖延时间等常昊王前来搭救,忽见他眼神一冷,低呼一声“不对”,手掌骤然如鹰爪般扣住我的颈部,将我整个人提在半空,森冷道:“好狡猾的女人,竟然用暗语搬来救兵!”我心头大惊,这个人好敏捷的心思!屋外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夜枭眼见逃身不及,便带我一起哗然跳入澡桶中,附在我耳角说道:“这次别再耍什么花样,否则我们两人玉石俱焚,下黄泉也好有你这样的美人作伴。”说完挥袖洒落木台上的匣子,妃色花瓣漫天飞舞,花的浓郁芳香便掩盖住他身上的血腥味。利刃在死角里对准我的心房,再度恫吓我一番,就在大门被撞开的前一瞬,夜枭整个人埋进水中,动作极为利落。哐啷一声巨响,常昊王领着众人闯入,为了保住小命,只能竭力配合演一出假戏,我厉声尖叫起来,护住自己的双胸没入水里,神情又羞又恼,口中大呼着:“出去!”常昊王一见屋内光景怔了半会,将几个随他一同入内的守卫一掌打出房门,随即对身后紧接而来的将士怒喝:“混账,全都给本王滚出去,不许进来!”“悦容,我……”对上我恼羞的神色,他尴尬轻咳几声,也跟着退出房中。屏风后头传来常昊王训斥之声,原先那投报的将士跪地请罪,“悦容姑娘先前命婢女们掌灯取书等事,无不客气地说上一句‘多劳了’,就在方才末将询问屋内情况之时,姑娘也对我说了一句‘多劳了’,便知姑娘有事求助,又听姑娘说是在沐浴,末将却听屋内无半点水声,便以为姑娘受人挟持,这才前来禀报王爷,孰料……”没错,你猜的一点也没错!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盗贼竟是如此聪明狡猾,我的一点心思转瞬即被看穿。脱困与被擒,不过棋差一招,我咬了咬牙,心中恼火不已。察觉夜枭的手正环住我的腰身加重力道,像是在催促我快些将人引开,多半是在水中呼吸极为困难。我假装不知,就是要那贼人多吃点苦头,直至胸口传来刺痛感,已被利刃刺出血痕,这才忍痛说:“王爷,将军也只是担忧我的安危,不用过多苛责,你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就在这时,外头传来疾呼:“发现夜枭恶贼了——发现夜枭盗贼了——”不远处随即响起激烈的打斗声。常昊王先调一队人马前去围剿,对我宽慰道:“悦容别怕,待本王收拾那贼头,稍会再来向你赔罪。”言毕,率众人而去。房门阖上,四周顿时陷入寂静。眼见危机已过,夜枭依旧没有出来。我心中纳闷正要开口询问,他却探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让说话,另一只手开始搅动水声,佯装我在沐浴之状。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听见常昊王率兵离开的脚步声。夜枭终从澡水里露出头来,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嗤笑道:“哼,都言常昊王生性多疑,心机深沉如海,果真对此事仍有疑虑不会乖乖离开。”而后似笑非笑地问我:“看来他很在乎你,你是他的女人?”见我只是怒视并未回答,他自顾着说道:“我想也不是,否则他见你洗澡也不会这般神态。”手指开始拂过我的胸口,方才被他情急之下刺出一个红印,询问:“疼吗?”我勃然挥开他那轻佻的手,怒道:“不需要你假惺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你可以离开了!”他微微一笑,懒怠往后靠去,视线依旧灼热地盯着我,“而今外头闹得正厉害,不是离开的好时机。更何况难得有机会与你这样的美人泡鸳鸯浴,我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你!”我气红了脸,他却频频试探我与常昊王的关系,见我总是不答,索性拿起那利刃指着我的脖子,懒懒问:“现在愿意回答了吗,美人?”我怒目而视:“原来你就只会这种威胁女人的本事。”他无赖笑道:“只要能让你乖乖听话,我并不在乎用的是什么手段。”迫于无奈,我隐去自己的身份将事情草草说了一遍。他惊讶地看着我,啧啧叹道:“他堂堂王爷,皇亲国戚,你居然不愿意嫁给他,实乃奇闻。”然后他很有兴趣地问我为什么看不上常昊王,“他赵子都再怎么说拥兵百万威镇八州,被誉为大经国四大公子之一,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归宿。“大经国四大公子?”我听出些趣味,“是哪四位公子?”,!夜枭见我第一次主动与他搭话,也乐呵地痛快回答:“除了常昊王赵子都,便是郑国公萧晚风,鲁国公司空长卿,以及魏国公长公子楚沐晨。”我又问:“为何楚府二少爷楚沐晓、湘南汝阳候王星云、史家大少爷史延仲等青年才俊都排不上榜?”楚沐晓是我二哥,另外那两人是我的大姐夫和二姐夫,自家人理当要关心。夜枭道:“楚沐晓这个人色厉胆薄,好计谋却没有决断,算不上英雄;汝阳候不过是坟墓中的枯骨,空有王侯之衔,依附的却是经天子的余威;而史家大公子史延仲干大事却爱惜性命,看见小利却不顾性命,这样的人怎么能算得上英雄?”我暗暗心惊,眼前这个男人竟如此洞悉各家风云人物,言辞凿凿何等张扬,一如升龙跃于云上,心知他非等闲之辈。稍些踯躅,想知道他又会如何评价那人,便探寻问道:“那……萧家二公子萧晚月又如何?”“萧晚月?”夜枭怔了一会,显然没想到我居然会问起他,哈哈大笑起来,“果真小女子拙见,只偏爱春花秋月的故事,这萧晚月纵有才情,也不过是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世家公子,空会写些伤春悲秋的诗赋赚人热泪,别说大经国四大公子,就连楚沐晓史延仲之流,也更胜他一筹。”听他如此贬低萧晚月,让我气恼不已,瞪着他问道:“那四大公子又是谁做出的名榜,有什么了不得的凭证?”孰料他竟反手指着自己,笑嘻嘻道:“正是区区在下。”“我道是谁如此大言不惭,敢论峥嵘人物,原来是你这等小儿。”我收起先前对他那番言论的敬佩之感,为萧晚月竭力辩护,论及汉高祖刘玄德明太祖等人,皆是一代草莽,于乱世前碌碌平庸,最后却都成就一代霸业。“俗世肉眼安以识得天下英雄?大才者韬光养晦,待势而起;平庸者只争朝夕荣辱,不得长久之幸。你如何以为萧晚月只知风花雪月,不懂审时度势?”我越说情绪越是高昂,浑然不知自己这番私心的辩护,可能会为萧晚月日后带来什么样的麻烦。夜枭深意盯着我,长谈一声:“你果非寻常女子!”而后许久不发一言,眼神火热得几欲将我融化。我红了脸,窘迫道:“不许再这样看我!”。他俯首浅笑,一会儿指我,一会儿又指自己,笑得暧昧不已。我这才意识两人竟是泡着澡桶论天下英雄,不免显得滑稽。侧耳闻得外头早已没有了打斗声,便瞪着他没好气道:“现在该离开了吧,你这个冒牌的假夜枭。”“哦?”他趣味笑起,游到我的面前,撩起我垂落肩膀上的湿发放在手指上缠绕,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夜枭?”“因为真的夜枭只盗取宝物从不伤人性命,而假的夜枭贪财好色如你这般。”我笑得温柔,眨着眼睛,用甜腻的声音说道:“现在呢,那个真正的夜枭就站在你的身后。”假夜枭大惊,正要起身,早已有一把冰冷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更为冰冷的声音响起:“再靠近她,取你小命!”:()帝王业之谋心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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