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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淮礼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定定凝着她,眸中惊喜,“云、禾。”
视线一偏看到齐弈桢,笑容倏然收了回去,冷声道,“越发没规矩了,见到皇兄都不知行礼。”
那人慢条斯理的拭擦剑身,身上玄袍和夜色融为一体,窄腰上的流云绶带悠悠的晃。
“皇兄破败成这副样子,实在是叫臣弟难以开口。”
“你这废太子一样破败。”
齐淮礼轻轻道,自顾自地刮开她的发,指腹绕着额上划,将手上泥水慢慢抹在她伤口,声音倏而温润,“脸怎么还伤着了。”
嗓音温润却令人肌骨生寒,云禾艰难的别过脸,“殿下救我。”
下一秒,她的头被齐淮礼拧回来,“看他干什么,你的未婚夫君是我。”
说着又开始狞笑,声音轻轻的,落下万钧,“满门抄斩,独独让你活下来,慕林晔放过你了?”
居然会留下余孽,任她逃走。
云禾神色变了变,传言太子温润儒雅,如今看来却并不是这样,“太子殿下说的奴婢听不懂,奴婢是二皇子的侍女,未曾有婚事。”
“侍女?”他侧了侧身,“你什么时候收起侍女了。”
“不过一个奴婢,自然比不得皇兄的妾室。”
“……”
齐淮礼眯着眼审视,看不透他的神情。
云禾刚好能逃去他身旁,若说不是齐弈桢的手笔,他是万万不信的,只是云家既已落败,于他已经毫无用处,齐弈桢为何还带着她。
齐弈桢勾唇,握着剑柄的骨节紧绷,面上平淡,黑眸深邃的盯住云禾颈上的一只手,“况且天下相似之人远不止一个,恰好与太子妃相似罢了。”
“相似亦是有缘,虽成不了太子妃,也能纳妾,我们择日成亲如何?”
云禾感觉脖子上的手紧了一些,齐弈桢没表情的将长剑入鞘,声音响天彻地。
二人齐齐回头看他。
见齐淮礼望过来,他故作疑惑,“皇兄完婚,看臣弟做什么?”
“……”
看出齐弈桢没有帮她的意图,云禾沉气,“太子殿下,尊卑有别,还请放开奴婢。”
齐淮礼回头,迎光的杏眼冷冽,视线下落,透过一层薄纱,她肩上的伤痕清晰可见。
指间一松,云禾连忙从他掌下逃脱,逃也似的奔向齐弈桢,小心翼翼地抬眸扫他,那人依旧平淡,她垂下眼。
他好像生来就是一副淡漠模样,倘若太子执意要争她,齐弈桢能保住她吗?
“太子殿下,奴婢是粗野乡人,非太子故人,论福祉是万万做不得太子妾室的,奴婢倾心二皇子,只愿留在殿下身前侍奉,还望太子成全。”
“倾心他?哈哈哈——”齐淮礼乐不可支,“他这副面孔最会蛊惑人心,你看得清楚么,我若执意要娶,你该如何?”
“那奴婢唯有一死。”
她软声说着,快速提起齐弈桢的剑往身前刺,剑尖在身前半寸止住,一截修长的指骨握住剑锋。
“够了。”
抬眸对上他烦躁的眼,齐弈桢将剑撤下,黑眸阴沉,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与我的奴婢成亲,皇兄不该先过问我么。”
“听闻通州青楼众多,皇兄实在耐不住,臣弟可以为你物色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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