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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人,才会在这大过年的不好好跟家里人团聚,紧盯着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行踪?”
萧逸哑然失笑,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温然:“公子也算无关紧要的人?”
秦峥一撩眼皮子,斜过去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一笑:“我爷爷可还活着呢,我算是什么紧要的人?”
这话,秦峥能说,萧逸却是不能接,于是屋里便陷入了沉默——却也并不寂静。
窗外,乐声煌煌。
台上,锦缡摇身回首,下颌微抬,指尖微收,躬身下探,做出一个羞怒的姿态来,连连后退,却是一场舞拉开序幕。
随着琵琶声渐急,锦缡的动作急中有缓,韧中有脆——那是一种看上去很是舒缓,并不觉着眼花缭乱的姿态,然而动静之间若是想要跟着她的步伐去模仿,却是一息之间,她身形已然变换了数次,教人丝毫抓不住她所留在人眼眸里的痕迹。
叮铃一声被掩藏在乐声里的一声脆响,没有惊动台上沉溺于舞中的美人,也没有惊动台下的看客,就那么随意的、随着锦缡的胡旋而被甩出去的那支鎏金步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舞台上,而后沿着惯性划出去老远。
台上,槛窗里,秦峥捧着温度逐渐妥帖的茶水杯靠坐在椅子上,目光自那枚脱离主人的金步摇上掠过,而后恍若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收回目光,询问站在他身后的萧逸:
“要不要打个赌?”
萧逸眉头一跳,带着几分迟疑:“……什么赌?”
秦峥低笑一声:“我赌,楼下台上的那个美人,出身京城。”
萧逸的目光顺着槛窗看了出去,最先入眼的是外头走廊一侧端着个银镜对准了楼下舞台的司微,而后才是舞台上的锦缡。
萧逸盯着锦缡的身影看了许久:“……我赌她不是。”
秦峥饶有兴致地把头朝他那边歪了歪:“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萧逸道:“自公子决定南下,我们一路虽不说日夜兼程,却也用的都是上等的好马……她若是一路自京城而来,将近一旬的日程,若是骑马,她哪里来的体力上台跳舞?”
“若是坐马车……行程颠簸之下,就算是个习武的女子,也该晕头转向了。”
秦峥不知可否:“那赌注呢?”
萧逸想了想:“一坛好酒?”
秦峥:“……如此风月无边之地,旖旎之乡,你脑子里就只有酒?”
萧逸眼底透出几分愕然:“公子,你转性儿了?”
秦峥没理他,手中捏着杯子不住的转,眼底透着些许思量,半晌,指节突然一停,杯中茶水泛起一圈圈涟漪,却始终不曾洒出半分:
“就拿楼下那个女人做筹码——若我赢了,给美人赎身的银子你来出,美人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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