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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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宽慰（第2页）

“她这是从没把你当成一个人，只将你视作一个物件送来送去，你当真不恨她吗？”

这个问题，薇芷也曾经问过自己。

她对昭华公主失望过，可却从不恨她。

若没公主救她出苦海，也许她根本撑不到现在，就会在浣衣局被磋磨死。

薇芷自嘲的笑了笑，“奴才本就是物件，主子随打随骂全凭心情，这天底下的奴婢都是如此，我又什么资格恨主子呢？”

“奴婢不是忠仆，会贪生怕死做些违背公主的事情，但奴婢也有良心，绝不会做卖主求荣，亦或者恶奴欺主的事情……”

许倾淮点了点头，“你放心，本官还不屑于对一个女人暗中下黑手，只要她日后不来找本宫的麻烦，本官不会对她出手的。”

“至于你，比本官想象中要更有良心一点，若是换做旁人，被昭华公主强送给老太监做对食，只怕早就心生怨恨了。”

薇芷摇头，“其实是奴婢自觉亏心，因受您胁迫，先做了对不起公主的事情，如今公主被公主如此对待，也算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您说的对，奴婢这人的确是唯利是图，算不上什么好人……”

许倾淮见薇芷情绪如此低落，便开口宽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虽是奴婢，但也是人。”

“作为人，先考虑自己，是人性使然，不是你不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薇芷反复念这一句话，念着念着声音又哽咽起来。

她噙着泪，委屈道：“这些年，我活着的每一时每一刻，都不是为了自己，就连死对于奴婢来说都是奢望。”

“我若是死了，家中的母亲无人照看，身陷青楼的姐姐再没了赎身的机会，我活着是背负了一家人的希望，所以我在宫中处处小心谨慎，所以我唯利是图，所以我贪生怕死，所以我做了背主之事，所以我有这样的下场……”

薇芷把她的糟心和无奈之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许倾淮就这样静静地聆听着。

他能理解薇芷的处境和遭遇，再次宽慰道：“没有人要求你必须做圣人，即便是圣人也不是完美无瑕之人。”

“你无需按照圣人的标准强求自己，便不会有那么强烈的负罪感。”

“人生是有容错的机会的，作恶之人放下屠刀都能成佛，而你只是被迫做了些事情，只要你初心不变，又何愁回不到正轨？”

“我与昭华公主之间，即便是没有你的存在，也绝不可能走到一起，即便你什么也没做，昭华依旧会选择拿你去笼络李总管。”

“所以薇芷，人活在世上，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这样实在是太过愚蠢，也就活该你落得可怜下场。”

许倾淮侃侃而谈的说着，虽然语调平淡，但却让薇芷感受到了浓浓的暖意。

似乎很久没有人这般关怀过她了。

她终于平静下来，看向许倾淮认真道：“许大人，不知为何，每次听你跟奴婢讲道理时，奴婢总能在你的话里感觉到力量，您真的很会安抚人。”

被薇芷这么一说，许倾淮嘴角是止不住的想要上扬。

但为了维持他高深莫测的形象，他表面上却还要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本官只会审犯人，不会安慰人，是你自己想开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