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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起了一阵不小的风,街边正在装修的店面门前有堆沙子,风一吹,撒了沈渡津一身。
沙子迷眼睛,沈渡津有些六神无主。
沈慧为了齐德早年就和家里断了关系,多年下来终于证实了当年她爸妈的明智,也终于证实她当年的草率决定有多么荒谬。
男人并不可靠。她只有儿子和女儿了。
这种荒谬错乱的后果似乎传递给了下一代,沈渡津在遇上这种大事不会有可以商量的人,沈俞在备战高考,他不可能用这样的消息扰乱沈俞。
真的没有人了。
所以他要冷静。
他不能乱。
所以他只站在原地僵了不到一分钟,醒悟过来的第一件事是给夜幸那边打电话请了今天的假。
电话那头语气有些揶揄:“不是我说你啊小沈,你现在正是盛总面前的红人,不抓住机会多往上爬爬?”
“可有大把人觊觎你现在的位置呢,你不争取别人可就往上走了哦……”
意思就是,干不了就滚。
“觊觎”这个词,好像显得盛闵行有多金贵一样。
他的确很金贵,不过沈渡津对金贵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他只想要平淡安稳。
于是他充耳不闻,请了假便迅速挂断,也不怕得罪人,他现在没有听长篇大论的功夫。
到了医院沈渡津才发现沈慧的情况并不太好,人已经出了抢救室送进了icu,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身体各种机能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大脑缺氧时间过长,昏迷时间不定。
一切都是沈渡津在路上已经想过无数回的,更坏的他也想过了。沈慧可能会死,这甚至是他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还活着就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慧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人在icu里沈渡津除了出钱也没有别的能做的。探视时间早已过去,他也实在没有精力回夜幸复工,于是在安顿好一切后,他回了出租屋。
盛闵行在那栋居民楼下停了车,这里还是和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
脏乱差。
对于小时候养在温室里的盛少爷和长大后叱咤风云的盛总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他走进那栋潮湿阴暗的老式建筑,楼道天花板上蜿蜒的水管不时发出水流声,阴森又可怖,直击人内心深处。
盛闵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沈渡津一个人住这儿,不害怕吗?
以后把人包养了一定给换套干净敞亮的。
这条走廊真的很长,盛闵行上了楼转弯后又走了很久,才终于站在沈渡津家门口。
直到看见门缝里面透出的光亮时,盛闵行才稍微冷静了些。他猛然意识到,其实他这个突然登门造访的行为十分突兀鲁莽,鲁莽是对他自己而言。沈渡津家里有事,他并不能确定沈渡津是否在家,又或是在别的他不知道的地方。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确定沈渡津今晚是否会被其他事情绊住脚而回不了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将在门口苦等一夜。
他被自己这种延伸出去的思维吓了一跳,随后将这种异状归咎于齐度的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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