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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权者,若是不能叫自己在意之人如愿以偿,那他辛苦攥到手里的权势还有什么意思?
崔骋烈性子本就暴躁,看着长兄又开始做那副深沉样,心下很是唾弃,拉着妹妹的手便急急道:“我在浔城有一处别庄,是我十七那年偷偷买下的,旁人都不知道。兕奴,你待会儿便收拾了东西,待到夜半时我来接你……”
“睢宁!”崔骋序面带不悦,视线在有些惊讶的妹妹与一脸不忿的弟弟身上缓缓流动,“兕奴,不要听你二兄胡说。”
“我胡说?”崔骋烈陡然拔高了声调,在长兄冷淡的目光中仍是坚持道,“你们都将事情谋划到这份儿上了,怎么,是不是要到婚宴那一日,再叫兕奴起来换身嫁衣,稀里糊涂地就嫁了人?!”
嫁人?
崔檀令原本心中还对着未知的发难而感到紧张与惊慌,能叫阿娘如此为难,又对着她欲言又止,两位兄长都在下值时匆匆赶来的事儿……
只能是她的婚事。
“是谁?”
见妹妹神色平静,一双水色潋滟的眼里没有泪光,只是平静,崔骋序和崔骋烈对视一眼,却都觉得心痛如绞。
那个人的名讳,凝在舌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半晌,崔骋序才道:“叛军之首,陆峮。”
“哦。”崔檀令轻轻点了点头,“是他。”
语意轻松,似乎并未意识到她将要嫁的郎君,是个出身乡野,一身蛮力的叛军头子。
崔骋序面带忧色,崔骋烈脾气向来火爆,直接出声道:“兕奴!你不必强忍委屈,我……”
赶在二兄又要说起他那别庄之前,崔檀令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委屈。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晚风习习,院子里那颗梨花树顺着柔柔清风迤逦送来如雪花瓣,身着紫衫的年轻女郎就坐在他们面前,神态平静含笑,目光清明。
崔骋序用力瞪了一眼想要说话的崔骋烈,沉默片刻,才开口:“兕奴,你是怎么想的。”
“改朝换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我是崔氏投诚新君,最好的献礼。”
见她如此说话,两人都有些不悦。
清河崔氏最珍贵的女郎,长安城中最耀眼的明珠,怎能将自己比作一件礼物?
即便他们心中知道,在这桩婚事中,真相就是如此。
见他们两人愁眉紧锁,崔檀令唇边微扬,那份笑意让少女愈发显得灵秀动人:“长兄,二兄,你们该为我高兴才是。你们今后说不定便会有个做皇后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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