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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月手下一紧,端午登时发出“啊——”的一声,想要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冰凉的声音对着帘外而去,“就看你觉得是他的命重要,还是你的身世重要了。”
马车外,苏白执缰绳的手一僵,过了良久才道:“主人,苏白所言句句属实,苏白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
师兄性情多疑,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只能暗暗地想,若他事事都顺着师兄,师兄是不是会渐渐地发现,他可以信他。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当真姓苏?”陆溪月冷冷问道。
以苏白八岁时的气度,绝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她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派人查探京城中姓苏的有头有脸的人家,可是没有一家曾经丢过孩子。
苏白怔住。
“不是。”
男子的声音从帘外传来,是那么清晰而又讽刺。
陆溪月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就连姓都是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笑意是那般凉薄,剧烈的喘息牵动伤口,她胸口一疼手上力道瞬间卸下。
端午如获新生般大口喘着气,哆嗦着往门外移动了一步,看向陆溪月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惊惧。老天爷,庄主生起气来竟然这么恐怖!公子之前到底是怎么顶过来的。
陆溪月忍痛看着端午这副死里逃生的模样,心中倏然涌上一股嫌弃,她重伤初愈,手上力道比之往日还不到十分之一。
帘外的男子声音有些暗哑,“主人,我并非故意隐瞒,我早已跟家里决裂,才不想再提那个姓。”
陆溪月往后一靠,找到一个让自己尽量舒服的姿势,定声问道:“苏白,你姓什么?你能告诉我么。”
等来的是长久的沉默。
陆溪月心下讪然,若苏白不愿意说,她用尽手段也无法从他口中逼出半个字。
呵呵呵,她心中瞬间冷意泛滥,苏白,姑且再留你一段时间,待利用你恢复了武功,定要杀了这个叛徒!
想到此处,心尖却突然冒出一丝疼意,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
陆溪月狠狠地揉着心口,正出神间,苏白的声音从帘外传来,“主人,客栈到了。”
陆溪月撩开马车的帷帘,苏白已在车旁单膝跪地,将线条流畅又充满了力量的脊背露给她。
陆溪月眸光一暗,苏白早在途中时便换了一身黑衣,整个人显得深沉了许多,似乎也沉默了许多。他为何要这般顺着她,究竟为何。
她几乎跳下来般重重踏在那黑色的锦衣上,可脚下半跪着的身躯依然没有丝毫颤抖。
呵,无趣。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客栈,没有发现苏白盯着她背影暗沉而幽深的目光。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要说您选我们仙客居真是选对了,我们家在这应都城可是百年老店,口碑第一!”掌柜的十分热情。
陆溪月淡声道:“来四间上房。”
“四间?”掌柜的笑容一僵,面露难色,“客官,这几日城里的外地人多,只剩两间上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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